进校门左行是一排长长的自行车棚,停的车不是很多,在熟悉人群里借车后取车最是方便,一目了然轻易找到。初中时和班上关系好的也是因为谁谁有自行车,一借一还自然加深彼此。通常骑行基本是26式直杠车,虽身材有限却不失咱们风度,根本不把24车放在眼里。但是一年后一辆蓝色斜杠24出现了。
几乎是随着铃声就往操场跑,尽可能抢先把场地围起来,这一头隔几米放两个书包,那一头也是如此,球门定好了自然就告知后来者,这一片已名花有主。球场上永远就一个对手,相互对阵了三年,不知为何那一届就两个班级,还真是方便了我们,不用抽签,不用小组赛,一班二班常常决赛。踢的时候,双方你来我往都没有问题,但有趣的现象发生在进球后,毕竟是书包一边一个示意的球门状态,像我这种脚法好的角度刁的,很多的世界波都无法辨认。好在大家玩兴正酣,争吵一番后快速再战。
天色逐渐暗下来,纷争操场也慢慢恢复平静,陪同学一道取车,因住青年路,他是为数不多骑行上学者。一路还在说着刚刚踢球,话题外也会看见那辆24车停在棚里。很正常,车的主人常常和同学逛操场。说说笑笑。总是一圈圈走,按照现在微信步数可以排列前三。运动量完全可以向咱们靠齐。很多年后我问过她们,当时是不是在探讨学习!怪得很,当年我怎么不问?再后来我还问过她们其中一个,要是不小心球踢到你,会怎样?她比我干脆,回答“那肯定就是故意的”。 取到车、好同学反方向送我到江汉路,然后才转向他家。
爷爷家在江汉路,独门独栋临着正街,得此地理优势,家中买卖开始。卖些小针小线,洋画贴画。随着改革浪潮高涨开来、一小型百货店诞生。当时的整条街道是人头涌动,繁华一眼望不到尽头。在傍晚各种叫卖各种炊烟,让人驻足停留。记得在寒假春节期,爷爷特招我进店帮忙,等叔叔们下班了,我也“下班”了。虽说“工作餐”在店里吃了,但炊烟却似引领我的航标,几百米的长街上华康副食有一个,外文书店有一个,我们门口也有一个。那时我的个子小,我给自己找的理由要加强营养,决然不是馋那一口。也的确是味道很好,规规矩矩熬的汤,搪瓷罐子里的猪油,透明提鲜的榨菜。就这样,那期间几乎每晚、一个少年伢在水饺摊旁 。
大年初二,带着收工的愉快心情。街上的热闹更加衬托那个时代感。坐着一条几人的长凳。跟摊位老板打着招呼。长凳上没有平时的拥挤,但隔着案几炊烟依旧。老板似乎不在意客人多少,在过年的气氛里,在繁华街市里,把我们的眼光尽收过去。还未等到热气腾腾的香味,就看见不远处一辆24车,车在人群里是推着走动,主人看似在瞧着街景,可那习惯性的仰头动作,没有多加分辨即认出了。此时平常很少用到的数学,不知怎的就转进了脑中,直接告诉我大概的距离,加上是一条直路,必经过水饺摊旁。很快我直立起身,站在摊旁和自行车的中间地方,在还没准备好的问候词时,一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接下来又一声“你怎么在这里”。两个“怎么”后我瞬间轻松了。而老板此时也发话了,“你的水饺好了,过来吃”。真是感谢这位老板,他把后面的事替我安排了。长凳上她先坐着的,没有客气端起来喝了一口,现在看来这种大方大气个性和现在是一样。等我再坐着时候,平时没觉得凳子有哪里不舒服,今天就像有钉子似。还是紧张,把今天来说用的熟练操作,那天却是一窍不通。没有多的停留,寒夜中帮她打开车锁,自此那条非常热闹的马路,因有一道背影,每每经过时,不经意中又仿佛看见那一缕炊烟!
铃声又响起,还是冲着跑向操场,球门依旧是两边的书包,人员依旧是我们他们,球场上依旧在奔跑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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