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民国时期的太原,在城南的这个村庄里,翠儿坐在窗前绣花,算起来,父亲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父亲精明能干,在城里经营着最大的一家面粉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他一人打理,经常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
在镇上父亲还经营着一家药铺,还有几亩耕地是母亲在打理。
院子里传来陈掌柜匆忙的脚步声,陈掌柜是父亲的远房亲戚,父亲常年在外,请他过来帮助母亲照顾那几亩耕地。
母亲应声而出,昨天地里收割的麦子还堆在打谷场上,今天,陈掌柜联系到一个买主,已经过来谈价格了,两人一起将来者迎到了堂屋。
不一会儿,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远处竟然传来了几声闷雷,翠儿听到三个人在院子里商量着赶快将稻谷装上马车运走的事情,母亲也很担心,紧跟着他们奔打谷场方向去了!
母亲是一个本分的女人,和父亲育有两个孩子,哥哥比翠儿大3岁,在读私塾。父亲不能天天回来,只能和母亲书信来往,商量着家里的大小事。
午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洒下来,翠儿担心母亲被雨淋着,挑起帘子,远远地看见母亲和陈掌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
"总算是赶在下雨之前把粮食拉走了,否则放在打谷场被雨淋了,可不知怎么办呢!"
陈掌柜也应声说是,这些年,他帮助父亲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午饭后,雨还是没有停,母亲招呼陈掌柜休息一下再走,翠儿和哥哥睡在土炕的中间,母亲睡在炕角,陈掌柜就睡在靠窗的另一边,太累了吧,大人和孩子很快就都睡着了。
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点,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门帘一挑,父亲突然回来,看到床上躺着四个人,父亲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怎么,我不在家,这奸夫,淫妇果然睡在一起了!‘’
父亲的话音未落,远方响起一声惊雷。
母亲从睡梦中惊醒,她站起来,定定地望着父亲,嘴唇哆嗦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就晕倒在地。
母亲从此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父亲请来了几个远近闻名的郎中,中药吃了不知道有多少,母亲一病不起,只是每天呆呆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翠儿和哥哥每日陪在母亲身边,无论翠儿怎样喊娘,怎样哭着试图唤醒母亲的回应,母亲始终那样,再也不说一句话。
一个月以后,母亲永远地睡去了,她再也没有醒来。
伴随着欢快的唢呐和锣鼓,一个火红的大花轿进了翠儿家的大门,父亲续弦了。
这已经是母亲去世3年以后的事情了,翠儿也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这些年,由于母亲的早逝,父亲心有愧疚,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翠儿一身嫩绿色的丝绸上衣和裙子,都是父亲去城里最好的绸缎庄给她选的,脚上穿着的绣花鞋在整整的一个夏天都不曾沾一丝泥土。
继母是带着两个女儿嫁过来的,她比父亲小二十多岁,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女人。
从她入门之始,就成了翠儿的“死敌“--迎娶她是翠儿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没有谁能代替母亲的位置。
翠儿会悄悄地把父亲给她准备的昂贵的丝绸礼服剪几个大豁口,然后再放回原处,那是过新年回老家省亲时穿的。奇怪的是,翠儿希望看到的风波并没有发生:过年的时候,继母不疾不徐地取出外套和裙子,款款出门;
翠儿会在父亲每次回家的时候坚决要求去母亲坟上烧香,不管是端午还是旧历小年,此刻继母总是不多说一句话,低着头去厨房做好各式祭祀用的饭菜和糕点陪他们去烧香;
翠儿已是待嫁的年龄,除了会绣花,别家女孩子应该学会的做饭,操持家务等事情,翠儿从来不摸不碰,她是家里的大小姐,连哥哥都得让她几分。
(待续)
【无戒21天写作训练营 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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