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小怪兽(6)

No.6 无定乡

奥特曼的降临是有条件的，首先，需要他指定的人，我们称之为“引导者”。那人可以家财万贯，可以一贫如洗，可以身强体壮，可以老慕垂苍，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一定不会是随便一个人，等那人死了，或者没死，会换到下一个人。我们至今无法了解具体的选择条件，甚至，有些“引导者”从始至终隐藏着他们的身份，我们无从得知。因为他们在变身之前，都只是凡人，怪兽撕裂他们并不需要多用一次爪子，或者牙齿，但无疑，他们会比普通人诱人得多，历史里写满了血的教训。

此外，召唤奥特曼还需要一个媒介，可能是一个器物，可能是一套动作，甚至是一道咒语。最著名的就是“迪伦之矛”了。外表上，那就是一根普通的笔，很旧很旧的款式了。那是属于两百年前迪伦奥特曼的第十一个引导者——阿桑的。阿桑来自英国，他有帅气而风骚的脸，和背后一个帅气而风骚的团队。无数的怪兽精英试图捕杀过他，但它们最后都躺进了地球的泥土里，哦不，是英国皇家研究室里。而阿桑带着他的招牌的单手举笔顶天的动作，成为了“引导者”里的一个传说。他死后，作为传说的一部分的名为“迪伦之矛”的笔原本也保存在英国国家博物馆里，但一百余年前失窃，从此下落无踪。

——《关于奥特曼的一切》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吴恙按掉电话，微微皱眉，心里越发的不安。手指下意识地在屏幕划拉着，有时翻到拨号页，最上面六七个都是“小平子”，红色的，未接通。

他终于决定给“教授”打电话，教授当然不是指随便一个教授，而是那个名为“教授”的男人，那个王平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然而，手机突然失去信号了。所有网络信号以及通讯信号。吴恙蓦然抬头，才发现了外面已是如此的暗，甚至比夜晚还要黑。他们的车正开在隧道里，有规律的微微地颠簸着，没有任何参照物，便也不知道车速。

“爸，我们到底去哪？”

“我说过了，无定乡。”吴辜从驾驶座上回过头答到。

“可你并没有说无定乡在哪。”

吴辜伸出右手摸了摸吴恙的头，“它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哦……啊！啊！啊啊啊！爸爸……爸爸爸……你……你的手在这里，谁……谁在开车!”吴恙细思恐极，连忙起身。妈妈正在副驾驶座上物我两忘地玩着单机装扮类小游戏，一双纤手紧握着手机，这破碎了吴恙心里最后一丝幻想，果然，方向盘上空无一物！要撞死了啊！“爸！快回去认真开车啊！”

“并不用。来，儿子你看，我车灯都没开。外面这么黑，撞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你倒是快开灯啊！啊啊啊！”

“唔……还是不开的好，画面太美，我怕你受不了。还是让我们静静地接受命运的审判吧。”

吴恙看了看依然没有从小游戏中挣脱的母亲以及一脸看破红尘听天由命的父亲大概明白了，这估计是一个不会有车祸的奇怪的隧道。反正连面前那么奇葩的母亲都可以有，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但他还是蛮好奇的，所以开启了手机的手电筒往外那么一照。

光线没跑多远就被黑暗吞进去了……连咀嚼都没有的那种吞。所以连毛都看不到。吴恙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总觉得黑暗后面肯定会是很可怕的东西。

像一辈子那么长，又像一辈子那么短，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白点。很快，白点越来越大，从黄豆大小，变大黄豆大小，变巨型黄豆大小，最后终于把整辆车裹了起来，一片白茫茫的一切……

当眼睛第一次适应光明后，吴恙一下子就被面前的状观震撼了。无数此起彼伏的丘壑绵延不绝，他们就落在一个小山丘顶，一条小路通往远方一片大空地，空地上似乎有特殊的超导材料，一辆辆法拉利，宝马，陆虎，私人飞机，凤凰牌自行车，滑板，巨大的叶子等等等等，各种不是一个级别甚至不是一个种族的交通工具诡异却和谐地悬浮着。边上数百米处还有一棵参天大树，真的是“参天”。吴恙顺着树的肢体抬头仰望，只见树干直接插进云层里，而整个天空都是厚厚而白软的云。

真是一个既像鬼故事又像童话里的地方。吴恙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来时的隧道果然也不见了，身后同样是羊肠小道，通向未知的远方。

好吧，还是像鬼故事多一点。

车朝着大广场开去，一抖一抖的，缓慢却极为明显的上下起伏，好像突然轻巧起来，便开心地跳起舞来。同时，似乎有什么压在人身上的东西也刷地不见了，整个人也轻飘飘起来。

吴恙目不暇接地看着远方的草在风里低垂，有白白的身影在草里一闪而过，那是羊么？再过来点似乎有一条小河又似乎只是另一条小道，一直到近前，一簇簇紫色的从未见过的花盛开着，每朵都由五瓣花瓣螺旋缠绕着，美得像妖娆的少女。吴恙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安然来，觉得若有一两朵，别在安然的头发上，必然特别好看。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最远处有一片绿油油的树林，树不高也不密，就是格外的绿，像要滴出墨来。他就这样随意地看着，车随意地走着。看着

看着他突然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左边的草原变近了，花丛的位置也不太对，他又看向右边，树林不见了……

车一抖一抖的，为什么不是地一抖一抖的？他咽了咽口水：“爸……这里的地会动么？”

“对啊。这土地的后面是一张张恶魔的嘴。如果小孩子不乖的话，就会陷进去被吞掉哦。”小妖用一脸严肃的语气说到。

“幼稚。”吴恙戳了一下开车的父亲，“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无定乡。无定乡嘛，顾名思义，不在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也可能在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事实上，它在荒的肚子里。”

“荒？”

“荒是我国上古时代就赫赫有名的妖兽，长不知几万里，宽不知几万里。传说在它的肚子里有一个浩瀚的里世界，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没有上面，没有下面。”吴辜说，“荒的一生都在四处流浪，却从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样子，有人说是一只大鸟，有人说是一条大鱼。我们也不知道它具体的样子，它在我们的世界里似乎是隐形的，但我们有特殊的办法可以进到里面来。这个就有点复杂了，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

吴恙一直不知道父亲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就更加不知道了，只是突然觉得很厉害。妈妈是只狐狸，爸爸却只是最最正常的人而已。能泡上狐狸的人，本来就该很厉害吧。当然，吴恙的父母也不知道“教授”的事情。

果然，哪怕再亲的人，都有自己无数个小秘密。

“那我们来这干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

“唔……听说过人类怪兽联合研究中心么？”

“嗯。”

“我们来重建它。”

“哈？”

(ps 这章好像有点短……短就短喽，怪我喽。想了很久的好么。听说打赏功能已经开了诶！快快快来打赏这么认真努力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