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雅歌》是我所读过的最美的情诗之一,写爱人“美好如耶路撒冷,威武如展开旌旗的军队”,写爱情“如死之强大,嫉妒如阴间之残忍,众水不能淹灭,大水也不能息”。
为何我四点就醒了,想起下午还要驱车两小时去罗浮山,爬一爬苏轼爬过的山,是不是得养精蓄锐。不禁又蒙上被子,打算睡个回笼。脑袋却还清醒着,不时的泛起一些儿时的回忆,就像有一个小石子落入湖水中央,荡起微波,层层叠叠往远处蔓延开来。
干脆,爬起来写写,记录下来吧。
那是93年左右,我站在我妈任班主任的讲台上,这是他们的迎新元旦晚会,每年这时,班里就用班费买很多零食瓜果,在那个朴实无华的年代,这也是每个学生最期待的一次盛宴,我那时就一小屁孩,肯定是一次不落的蹭吃蹭喝。
我站在讲台干什么呢?我在表演唱歌,唱了一首新白娘子传奇主题曲,从这首歌我倒推一下,我大概是小学四五年级,因为电视剧是四年级才上映的。现在想想,一个八九岁的小朋友,是怎么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唱传神的,会不会唱出孤勇者的感觉?但我印象最深的,是紧接着又唱了一首追梦人(我为什么会再唱一首?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以为自己是K歌房麦霸)。尴尬的是,我只会唱前面两句: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她甜蜜你的梦。后面就不完整然后完全不记得词了,我开始含糊哼唧几乎社死。这时,有个年轻温婉的实习老师站在门口,她来救场,和我一起唱完了每一句,她歌唱的好听,词也记得很清楚,我很感激她,也记住了她。乡下的中小学,经常有师范院校刚毕业的实习老师过来实习三个月,然后分配到市里,也有倒霉的被分到乡下,只是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应该是木婉清或者苏婉棋这种的吧,哈哈。
记忆这东西很奇怪,你不知道你会记住什么,忘记什么,有些久远的片段你能想起,日复一日的几天前,却能忘的一干二净!有人说,人只是活某些瞬间,并不是活一辈子的。所以,陈绮贞才会写一首:失明前我想记的四十七件事,那是写词人的回忆录吧。
一条发光的公路
两边都是梧桐树
地图上打过记号的城市
和一颗泪般清澈的湖
睡觉以前瞥见的那只蟑螂
以及早上
睁开眼睛
就看到的那张蜘蛛网
我七岁时的照片
第一次迷路穿的鞋
…
我比陈绮贞记性好,她只能记起七岁,我可以记起三岁的一件事,哇,居然在记忆库能保存35年,很了不起诶!可能是在一个下午,我从学校的公共厕所回家,怎么敲门都不应,后来不知怎么瞬移到另一个地方,也就是我的新家,父母他们还没搬完,我姐或许也在帮忙,我就趴伏在凳子上,很快睡着了。(苏轼也有类似敲门不应的境遇,但他比较惨,只能倚杖听江声)。新家在学校大门进来直走的尽头,靠近围墙,离老房子有点远,是个3*3的九宫格,学校唯一的楼房,我家在最中间位置,两个楼梯,第一个是一梯两户,再过去是一梯一户,两层中间的楼道上,堆放着蜂窝煤,楼房对面是一排鸡舍,每家一个共九个,中间是一条比较宽的路,分别种了三颗橙子树(土话),不是那种可以吃的橙子,应该叫枳树,晒干可入药,正好我家正对面有一颗,它长的和楼房一样高,和二楼的阳台面对面正好握手,但又没挡阳光,甚好!阳台很大,开门见山,一里以内是整齐的大片水稻田,后面就是狮子山和百丈峰,甚美!
十岁以前剩下不多的记忆,好像都和惩罚有关,比如某次没擦黑板,被数学老师揪住耳朵不放,导致出血去了医院。有几次闯祸罚跪,一次是掉进学校池塘里,一次是去山上抓红蝉忘记回家。有几次拔了人家萝卜,一次被告状了,拔就拔了,菜地还糟蹋的很难看,不过是父母学校同事,责罚几句就罢了;还有一次是几个人在外面拔萝卜,来不及打扫现场就被发现了,那个农主很生气,硬是在田间追了我们几百米,最后只有我没被追到(几年后我读高中,校运会上200米第一,后圈粉数枚情书一封,可能就是那时练成的凌波微步)。还有那只冲走的拖鞋,是因为涉水江边摘树莓,也叫覆盆子。印象最深的是某个夏天下午,四个不会水性的小朋友去江里游泳,一个卷走了,另外两个想都没想就跟下去,剩下的那个我,当时在想什么?一念之间,我去下游把他们都拦下,不然…
还有那只落水鬼。学校里有个同龄的玩伴,她有个四岁的弟弟,就是被落水鬼抓走的,从此落水鬼到底长啥样,就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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