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篇文章,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教授王一方介绍死亡观和“安乐死”,很震撼。
他说安乐死要打三针。
“第一针叫镇静剂。首先给你镇静,你别那么慌张,让你从容一点,镇静剂就是神经的阻滞,让你就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了就没那么活跃。
第二针叫肌肉松弛剂。你想反抗,我不想死的,我要做动作,我要高声喊是吧?
第三针那就叫心脏毒剂,就让你心脏停掉啊。所以像我们今天不是有很多叫死亡协助的人、医生,抓来判刑,基本上就是判的第一针和第二针。
第三针是病人自己注射, “扳机效应”就像枪一样的,我把你子弹装好,我把你枪上膛,最后激发必须是本人,就是我自杀的人,我最后搬动扳机,第三针必须是自己。我们叫自裁,自我裁量。”
王一方说,
“我们今天文化基因里面有好死不如赖活这么一种东西,我们是把这个责任就归给孔子,其实我觉得有点冤枉孔老夫子。孔老夫子他有两面,一面,他讲过“未知生焉知死”。他还有另一面:“朝闻道,夕死可矣”。
中国老百姓的通俗的语言当中对死亡也是特别潇洒的。我们经常讲,比如说高兴死了,高兴死了,快乐死了。快乐死了,幸福死了,他是因为死是一个巅峰体验,他把它看成巅峰。
中国人有一派是持这个态度的,比如庄子。庄子他在死上是极其潇洒的。我说他的《逍遥游》就讲死亡的壮丽。你看那么大的鸟,世界上没有,反自然啊,是吧?背负青天九万里,扶摇直下。那个过程就是死亡的壮丽的过程,他讲人转化的过程,人从这一个有形的世界向无形世界转化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种感觉叫《逍遥游》。
另外一个人就是陶渊明,《桃花源记》他说那就是人类理想社会乌托邦。我说桃花源记就是他对死后世界的想象。
所有的学科,还是理性的东西,但是在人类面前有三个东西不够理性,一个是痛苦,还有死亡,另外还有诱惑。这三个东西还是要上升到宗教层面,生死苦难诱惑,只有宗教才能帮你解开。
100年前有个家伙在叫Hertz,这个人写了本书叫《死亡与右手》。他讲右手是神圣,左手是世俗。他其实是在讲宗教生活跟死亡的关系。死亡是通往神圣的,我们其实是逃离神圣的、拒绝神圣的。
我们是握着拳头来的世界的,从你妈妈怀孕下来,握的拳头一声大哭,握着拳头哭的,死的时候我们叫撒手人寰杀,撒哪只手,撒的是右手。
我们还是需要一点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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