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日历,六月已经只剩一截短小的尾巴。如我儿时舍不得吃完的冰棍,一半融化与舌尖,一半流淌与手指。那种浪费与不舍的情愫至今记忆深刻。
整个六月,一直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失眠成为常态,这种夜晚的清明郎净和白日的混沌不清让本就羸弱的身体处于临界。这种感觉让人丧失对一切事物的热情和信心,整个人颓败而无力。
想来我真不是一个长久之人,我不能对一种事物保持长久的欢喜。这也许源自于对自身的不自信和对他人的不信任。对于深爱的事物又持有过度的偏爱,比如文字。比如长久的保持沉默。
屋里的绿植因疏于打理而显得了无生机。随手翻过的书停留在那个特定的叙事时间里再无进展。这种过于随性的日子真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园子里的花开过一茬又一茬,荷包牡丹,芍药,洋玫瑰,大丽花,月季,暴马丁香。这些素淡的植物从不负天光。我这个主人却心思寡淡,对万事疏于关心。对万物生长过于漠然。
听程砚秋唱《锁灵囊》,一句不懂。却极其喜欢那些西皮流水的唱腔。听刘珂矣唱古风,那些富有古意的句子真从我心里来。
偶尔回家,和母亲唠家常。说那些久远的人和事。也说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故人。他把他乡认做故乡,不知道会不会也在一个无眠的夜怀想起故乡,以及那些曾留在心里的人?
门前的小河水位见长,河弯柳日趋繁茂。没有了牛羊的啃啮,小树林里绿草如毯。水羞羞花如丛丛火焰。对这些伴随童年一起成长的事物持有过分的偏爱。
发照片给他,说那时的树已经长大。他说,真是想念。
有些事无需刻意,聚散自由定数。有些事物无需等待,春生夏长,年年如此。
这些琐碎的事物其实并无多少意义,记录或者忽略都无关紧要。但唯有文字是难舍的偏爱,或许这样的方式与我而言是记录也是自我安慰,有独特的治愈作用。
一季一季的花开,一日一日的日出日落。我终不能给予自己救赎,也许随性而为也算是一种对自身的宽恕。
六月将尽,遥想远方鸿雁如能带来云中锦书,上书:“多日不见,汝可安好,甚是想念。”以后的日子便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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