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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的少年

此间的少年

作者: 雨霖霖Forrest | 来源:发表于2019-01-14 12:30 被阅读0次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想起那天夕阳下宛若观音菩萨般的女子,感慨那是自己逝去的青春。

天龙寺,在佛教寺院间享有极高的声誉,无人能敌,往些年常有几个大智大德的僧人鲤鱼跃龙门得以去顶级学府大雷音寺深造。一批又一批的年青僧人削尖脑袋想往进走。可惜僧多粥少,天龙寺领导人决心让大家都过上人人有粥吃的小康生活,另迁寺院至它地,可惜这一走,就坏了风水,一些以经验见长的僧人觉得天龙寺再也不是曾经的天龙寺了。于是纷纷迁移到那些香火更旺盛的沿海一带寺院,自成一家,桃李满园。使得本地底蕴同样深厚的少林、寒山,灵隐寺顺势崛起,再无独霸武林的姿态。尽管如此,百年天龙寺底蕴犹在,使得依然有一些顶尖聪慧之辈为进天龙寺刻苦读书,也有家中富贵的信教者大捐香火只让自家孩子登临天龙寺寺门。

这便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段延庆自幼父母不在身边,反正身边没人,他家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于是性格懒散孤僻,自以为是。和内心腹黑时常对人恶语相向的叶二娘,疯疯癫癫的矮胖子南海鳄神,对BL有着异常癖好的云中鹤等狐朋狗友在一起,也自得其乐。

段延庆初学佛经,但发现自己三分钟热度的性格不适合学习这门高深的学问,好在天龙寺也招收一些武僧防止那些宵小之徒打砸抢烧。虽说身体纤薄,但凭着一股二杆子不要命的大无畏精神,最后反而居于那些精通佛经的人之上,歪打正着进了天龙寺。

段延庆估摸着自己既无灼灼之貌又无绰约之姿,平时举止甚猥琐不说,人前还甚无赖,佛经一知半解,不求甚解又囫囵吞枣。要想在这个处处有着丁香般的尼姑的寺庙找到还俗后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人,必须有出人一等的技能,想着自己唯一的本事就是不要命——便常于天色似明未明之时走于天龙寺。其着一身红衣,似血似火,烁烁燎原。常于外代表天龙寺参加竞走大赛,每能折桂。

别人叹其钟爱一物之长久,崇其勤奋于训练。每见其奔走于绿坪之间,便油然生敬。不知他装的一手鸿鸿之志,君子端风。其实本人举止风骚,言行放荡。以四处勾搭尼姑为好,以八方卖萌骗吃为趣。

那天天龙寺下,全寺进行佛经知识大比武,平时说话唾沫横飞的段延庆被老僧人叫去当主持,一群衣冠齐整的僧人分两组进行文明撕逼,唇枪舌剑中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叹为观止。只见得段延庆那组有位摆夷族妹子脱颖而出,气若蛟龙,说的别人都无语凝噎,轻易胜出。段延庆一时兴起,觉得有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喷涌而出,便问女施主刀白凤:“刀白凤,贫僧能不能抱您一下,感受您的大智慧?”刀白凤说可以,段延庆虎躯一震,抱了刀白凤一下。回去感概道:施主发育不良,胸脯扁平得跟我的膝盖似的。

    很多年之后,白首相知,段延庆惊醒时感概道如果那时的自己没有抱刀白凤就好了。刀白凤还是那个颠倒众生的刀白凤,段延庆还是那个人贱人爱的段延庆,故事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概。

后来刀白凤经常去看飞奔似箭的段延庆,段延庆开始只觉得心中有愧,觉得自己身为中原人士,怎能与异族之人相互怜惜,一直躲着刀白凤走。直到有天,段延庆去菩提林打扫时,女施主跟在她的身后,刚刚进林子,发现身后跟着人,回头一看,发现了紧随其后的刀白凤。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面向阳光的段延庆被刺得眼睛几乎没有办法睁开,但在抹夕阳的映射下,刀白凤长发飘飘,宛若观音菩萨,圣洁又端庄。

只觉得心儿通通直跳,从小自佛经熏陶,虽然道行不到,仍然有贼心,但是贼胆极少。虽然有万千女子从他生命中流淌而过,但是他一直以一条花花肠子做着中央空调。猛然间发现刀白凤好像也不错耶~段延庆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妹子,他每天夕阳下的奔跑都有了意义。后来每晚与刀白凤指点江山,飞扬文字。

暑假时分,天龙寺会有两个月许的假期供僧人游学,段延庆将有两个月时间见不到刀白凤,觉得无聊。想跟刀白凤表露心意,又害怕会拒绝。拿着问刀白凤:“等我们佛学大考后要不要一起去吐蕃?”刀白凤允诺了。

眼巴巴地看着暑假的终于到了结尾,段延庆终于鼓起勇气决心表露心意,只见刀白凤快刀斩乱麻道:“几日前,我遇见了段正淳,愿与我结为秦晋之好,你曾说待你了无牵挂,许我浪迹天涯;待你了无牵挂,怕是红颜已差,有缘无分耳。”独留下段延庆在风中凌乱。

段正淳马上要胡的麻将被人截了胡,心中不是个滋味,只是更加用力地奔跑,特别怕看见刀白凤,但特别很想见到刀白凤,于是三天两头往天龙寺井水处取水,只因为刀白凤住所离天龙寺打水处近。

一日清晨,天色仍暗,见得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前方。段延庆视力不佳,刚刚反应过来,但却转瞬即逝,段延庆反射弧略长,回头眺望时,在黑夜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些什么,叹一口长气,继续疾驰。

一日,在天龙寺外,段延庆回家省亲,一条窄道,不偏不倚正好遇见了刀白凤。段延庆在刀白凤转头前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想着刀白凤要是给他打招呼,段延庆就贱贱地笑一个给她看,眼见得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段延庆想如果他要是装作摔倒,瘫倒在地,刀白凤会不会过来扶段延庆一把……就这样段延庆看着刀白凤,刀白凤看着段延庆,默不作声,擦肩而过。

    段延庆原本看见刀白凤兴高采烈,这一头冷水泼下来,顿时怒发冲冠,觉得自己情感遭受了他人愚弄。将漫天的心血写成的纸卷挥洒空中,甩袍离开。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回了那片菩提林,提剑写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大笑,继而大哭向着天龙寺步履阑珊走去。

    第二日刀白凤向段延庆跑来,追问道:“我们还算朋友吗?”“我以有你这样的朋友而为荣……说不几句,句句尽是嘲讽之词,越是讽刺,越觉得大快人心,大仇且报。刀白凤眼中泪光闪过:“时间对不上,我也很无奈的,你其实挺好的,一定会有那么一个很好的妹子,闪闪发光地出现在你的身边,只喜欢你一个。”

    一时的攒起的怒气很快就损失殆尽,段延庆不修边幅,又变回那个邋里邋遢的人了,和刀白凤再无联系。

    年少时我们相遇在那片后来被称作“江湖”的天空下,吉他弦唱,空野聆音,白衣飘飘,手握风云。段延庆又回到了那片竹林,期间他遇到了很多女子,或妖媚,或端庄,或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但这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就像古高昌国人那样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又一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竹林,曾经刻下的字迹还在,只不过浅了许多,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道浅浅的字痕,秀丽隽永像是女子所做——“段延庆是个大笨蛋。”看着熟悉的字迹,段延庆突然明白那天清晨那个蓦然回首的人是谁了。心里不知是喜是忧,百感交集。

张无忌的妈妈告诉无忌童鞋,要提防女人骗他,因为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段延庆心道:刀白凤也没有多好看,为什么也要骗他啊,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心中小鹿已经苍老,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了吧。那个很好的只喜欢他一个的妹子就像刀白凤一样,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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