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与毒蛇

（一）岁月匆匆过

我曾认为我是个大胆的人。

在八十年代，我在读小学四年级时，还在外村读书的女孩子就只剩下了我一个。那时候男生和女生一般不说话，更不可能一起上下学。所以，我就成了一位个头小小的独行女侠。虽然略显孤独，我却并不怎么感到寂寞。除了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家时，我远远地跟在本村男生的身后，其他时候还真不觉得需要谁作伴或者说个话，路上好玩儿的多着呢！

去邻村的学校必然要经过村边的一座大桥。那座石头水泥建成的闸桥和我们住的土房子比起来简直雄伟多了！我们村的女人，即使在冬天也愿意到桥下的石头砌的河坡上去洗衣服，更别说其他节气了。那座桥更是小孩子的乐园，夏天尤其热闹。

我上学路过闸桥时没有多少功夫逗留，而放学时，我就可以想在那里玩多长时间就玩多长时间了。我有时会趴在栏杆上，看那些在闸门边那些游来游去的大鱼，它们喜欢聚集在水流急的地方。家里的大人说，鱼喜欢吃呛水，那时也不知道吃呛水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大概是说鱼喜欢逆流而上吧。有时发大水的时候，大鱼特别多，一些大胆的大人会拿着鱼叉，下到闸门上去叉鱼。水生隆隆，鱼儿游的兴奋，叉鱼的人叉到大鱼后更加兴奋，我这看热闹的人当然也跟着兴奋！

大水好像有一种魔力，能给所有的人带来激情。女人们坐在河坡的石头上，把脚伸进水里，大声地说着笑着，洗着永远也洗不完的脏衣服。有些野性难驯的孩子，不满足于只在水里狗刨打闹，会上到高高的闸上往水里跳，他们的起跳点离水面大概有十米高吧！在那时的我看来，他们简直是狗胆包天，他们跳时我会忍不住替他们捏一把汗。据说一个极大胆的，有一次竟然从闸门的一边跳下后，从水下穿过了闸门，在离入水点一二十米远的地方，才随着翻滚的浪花露出水面。

毒舌与毒蛇

而我，最喜欢的还是下到女人们洗衣服的地方，把脚伸进水里，享受一下小鱼儿肯脚趾的感觉，痒痒的，非常有趣。

河沿上也不错，走在青青的草丛里，会有蚂蚱或鸟儿飞起。我尤其喜欢看翠鸟捉鱼的景象。不过有时候也会有危险出现，比如遇见蛇！

有一次，我就差点踩到一条！那条大花蛇盘在那里，我的脚要落下时才发现它，吓得我赶紧刹住要落下的脚，蹦了过去！

蛇是我最怕的东西，任何其他东西都不能像这些邪恶的家伙一样，给我带来那么大的恐惧感。有时候骑着自行车，看到路上的软土上有这些家伙爬过的痕迹，都会使我毛骨悚然。

在去城市上大学之前，我一直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清平世界，我几乎没和什么人有过冲突。我和村里一些爱打架骂人的孩子是如此不同，村里人当着我的面夸我安详时，我能感觉到娘亲的自豪呢。村里人不知道的是，我不光在家里安详，就是在外面，我在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有那么多的同学，也没跟人家起过什么冲突。即使最严厉的老师在我眼里也是可爱的，我的同学更是喜欢我，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安心。喜欢玩的时候，我玩过了；喜欢学的时候，我学过了。

在上高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状态是这一生中最好的时期。自己经常因为投入到学习中而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老师特意把最爱玩，管不住自己的男生，派到我的身边做我的同位。而我们都没负老师的期望，那个男同位飞速进步，在上大学后的一次聚会时，他悄悄地跟我说了声谢谢，我只淡淡一笑，不敢居功。

那时，即使被老师罚站，我也不会对老师有任何怨言，对同学感到尴尬，我是那么自在，舒畅。

可是情况却在我上大学后发生了逆转，真是福兮祸兮，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