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娜、被车撞倒的三名业务员，还有两名被我打翻在地的老头一起去了警局。
经过询问和现场监控观察，那几名业务员控制美娜在先，并强制其发送广告，已经涉嫌限制人身自由罪，后来美娜跑到马路中央，并无明显证据表面是引诱后者追击被撞，只能算作意外事故。因此，美娜无罪，反倒是那几名业务员被行政拘留。
而我就有些麻烦了，两个老头虽然先攻击我，但我的反击却造成他们摔倒在地，在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之间，有着辩不完的细节。
最后还是李航出面，讲事实摆道理，把这个纠纷圆满的调解了，这一下，我真正看到了李航的魅力，居然可以让那两个胡搅蛮缠的老头低头认错，他笑着告诉我，警察里面那个岗位他都经历过，在做派出所所长期间，曾调解过大小数百起纠纷，这可当真让我佩服。
不过，李航最关心的是我向他提供的关键线索，即那名称丢失父亲一个月之久的小伙子。
他立即组织刑警队员来到三中路附近进行询问排查，同时利用监控录像寻找那个小伙子的踪迹，但是，由于现场监控探头位置较低，加之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极大地妨碍了刑警队员们对现场的观察。
在勘察无果后，警方动用了媒体，直接向社会喊话这位小伙子，希望他到警局报案，可是几天过去了，那位神秘的小伙子仍然没有现身。
但，不管怎么说，李航认为我工作认真，能为刑警提供有效线索，虽然为救美娜，丢掉了寻找重要人物的好机会，但尚属于可以理解的行为，虽然在处理问题时情绪化，致使两名老头被打倒，险些被讹上，但我毕竟是警界新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很不错了。
综合以上表现，李航同意我加入到李菲被强奸案的调查中来。
马尾坡位于小青山的北部，人烟稀少，甚为荒凉，政府在山上曾做了一些修缮，山顶建一处凉亭，山腰立几座雕像，除此以外全是杂草和树木。
山下，有一道高低不平的乡间小路，几棵不知名的树木像雨伞一样撑着茂密的树干，如果有人伏低了身子钻进去，很难有人从远处发现。李航带着我来到了现场，做进一步观察。
“李菲就是在这里被人强暴的。”他指着那些茂密的树冠说道。
我低着头，叹道：“都怪我。”
李航一摆手，说道：“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来，我带你在附近转转。”
他带着我围绕案发地绕着圈，说道：“李菲被带到这里，她是先被人用神经麻醉剂麻醉后，带到这里的。”
“至少有两个嫌疑人吧？”
“经过对烧烤店监控查看，以及对超市服务员的调查，现场出现了一个戴墨镜的黑衣人，他先在李菲邻桌处坐下，偷偷看着她，李菲有所警觉后，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而后，那黑衣人突然走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坐到李菲旁边，并用手绢堵住了她的嘴，再把她搀扶出饭店，来到黑色的轿车上，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嫌疑人，目前不得而知。”
“道路监控呢，能否看清车子里面的人，车型号和拍照？”
“车窗用的特殊涂料，里面可以看清外面，从外往里看不清。关键问题是，这辆车无法锁定嫌疑人，因为是被盗车辆，目前，车主已经排除了嫌疑。”
“那么，马尾坡附近有没有监控呢？”
“看看周围就知道了，这里没有监控。”
我叹息道：“嫌疑人是几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动机是什么呢？这个案子，怎么看都像预谋已久的报复行为，完全不像见色起意的强奸案！”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条红色的丝带。”
我一愣，见李航把手机里现场拍摄的照片拿给我看。他问道：“这条丝带是李菲身上的东西吗？”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印象。”
“那天下了点小雨，四周很凉，所以，寻找目击证人很难，但是，在摸排的过程中，还是有人见到了这辆车。”
“有人见到了这辆车？”
“是的，我正好要对他做二次询问，你随我一起来吧。”
我点头同意了，但是，我突然回头看了一下现场，说道：“嫌疑人不是在野地里强暴李菲的。”
“为什么？”
“现场虽然被破坏了，不过那条车胎印还有一点留在那里。”我用手指着距离杂草和树木较远处的一个地方说道。“从这里到隐蔽的树木和杂草处有一段距离，路面多由泥土构成，案发当天下着小雨，路面应该十分泥泞，且路面不平整，车子如果开过去，一定会留下很深的痕迹，但是，最明显的痕迹恰不在李菲被发现的杂草丛生的地方，所以，很有可能，他们是在轿车内对李菲进行强暴，然后把她拖到了都是杂草的草丛里。”
“而且，这一定是个报复行为，因为这条红色丝带并不是李菲身上携带的东西，你闻一闻，这上面的香水味，不是高中生身上应该有的，说明车里还有一个女性，有女性在车里，并带着男性作案，你想想看，这是典型的女性报复女性，而那个男人不过是报复的工具而已！”
我说道：“需要调查李菲身边的人，她的生活环境，看看她有没有仇人。”
李航道：“对她身边的关系，我们已经进行了排查，她的家和邻居已经由李浩警员去调查了，至于她就读的敬业初中里，有两个值得怀疑的人，一个人叫铃铛，一个人叫王佳。她们都一个年级里，并且都是校园学习社的成员，李菲和她们经常因为小事产生摩擦，而且，这铃铛和王佳是敬业中学有名的校霸，她们依仗校外的混子，任意欺负同学，因此，这两名女生是有嫌疑的。”
这时候，雨又下起来，李航看着我说道：“怎么样，有兴趣和我去一趟敬业高中吗？”
我脱口而出：“当然了，不然你为什么要破格要我呢。”他微微点头。
“说实话，辅警招聘考试那天，我考了多少分？”
“反正是不及格。”李航看着我，笑了笑。
我两手一摊，说道：“这么说，还真是队长开恩呀，不然我纵有天赋，也断无平台。”
我上了李航的车，他开着车来到敬业高中，在和校领导沟通后，我们走进大门，朝其中一座教学楼走去。
这是初中主楼，我四处观看，见到有几名学生欢笑着蹦下楼梯，朝前面你追我赶的跑去。看着这些学生，我在想，看着他们单纯稚嫩的面庞，如果真的要把强奸案嫌疑人和这些孩子联系起来，还真是个困难的事。
“喂，是李航队长吗，我是校长。”
原来，李航临来之前已经和校长打好了招呼，这位校长并不希望警察到学校来调查学生，这一点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
“我们是否可以见见铃铛和王佳，根据之前的了解，这两名学生同被害学生之间有矛盾。”
校长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口气问道：“难道初中的孩子有作案的嫌疑吗？”
李航用轻松的口气说道：“我没有这样的断言，只是履行调查程序，而且，您想必也知道，这两名女生可不简单，她们在校园赫赫有名，因为校外有人给她们撑腰，是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她们是嫌疑人，就有可能动用校外的力量来做这件伤天害理的事，好的，您二位坐坐，一会，她们就会来。”
过不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半，露出了一张稚嫩女生的脸，她的身后跟着另一个女生，站在门口迟疑一下，双双走进办公室。为了避嫌，李航请校长暂时回避。
“对不起，一个一个进来，我没记错，先进来这个女孩铃铛，请王佳先出去。”
“你跟王佳是好朋友，这个我知道，那么你们同李菲存在矛盾吗？”李航问道。
铃铛冷冷地回答道：“有矛盾，李菲是个另类的人，她难以融入这个集体。”
“请你仔细讲讲？”
“在我们学校，她是个格格不入的人。”
听她这么说，我感到有些气愤，又有些伤心。
“能具体说说吗？”
“这和您的侦查有关系吗？”
李航说道：“当然，如果你在乎你的同学，虽然她和你关系一般，但毕竟是同学，就多提供一些信息给我们。”
“她从来也不参加我们组织的大型活动，我行我素，反对我们的纪律。”
“你知道她经常和什么人有来往吗，特别是学校之外的人？”
“她的朋友很少，和谁都不太说话，在学校之外，我就知道她经常去天娱游泳馆学习游泳，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请问，8月15日晚上五点，你在做什么？”
“我在会议室搞学习会研讨活动。”
“可是，有人听见你们在会议室里欢歌笑语，作何解释？”
“哦，那是我们学累了，就探讨了一下下个月要参加校内文艺演出的节目，有的学生就唱歌跳舞。”
“当时的会议室里都有谁，你是否知道李菲当时去了哪里？”
“当时会议室里有而十几名学生，我不知道李菲当时去了哪里。”
“你最后一次见到李菲是几点？”
“大约是五点多吧，那个时候，她还在教室里，最后一节课上完后，她就走了。”
“你平时和校外的人有接触吗，都是谁？”
“校外的人，有几个，都是社会上的朋友，黑头，肥猪和三炮，不知道名字，我只知道外号。”
“请你把8月15日晚上参加学习社活动的人的名字写一份给我。”
“好的。”铃铛在纸上写下了当天参加节目的人名。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出去了，不过，这几天请不要外出，因为我要在近几天对你进行第三次询问，你出去，把叫王佳进来。”
铃铛转身走出去后，王佳走进了教师，她看起来比铃铛多了一些社会气，虽然穿着校服，但是脸上却老成。
李航把之前问过铃铛的问题，从新问了一遍王佳，王佳对答如流，和李菲的回答一模一样，只是，李航突然问道：“校内文艺表演是哪一天？”
王佳想了想，说道：“记不得了。”
“什么，会有这种事，对晚会正式演出的时间都忘了！”
李航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八月十五日晚上五点半左右，有人听见你们在会议室有欢笑声，你们当时表演的什么节目？”
“我记不住了。”
“李菲最后一次和你说话是什么时候？”
“好像，好像是三点多吧。”
“她说的什么话？”
“我记不住了。”
“你平时都接触那些校外的人？”
“我平时不接触校外的人，我是好学生。”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感觉到好笑，李航说道：“请你把8月15日晚上参加学习社活动的人的名字写一份给我”
“好。”王佳低着头把名字都写在纸上交给李航。
李航说道：“这几天请不要外出，因为我要在近几天对你进行第三次询问，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你可以走了。”
两名女生走出教室后，校长走进办公室，说道：“怎么样，警察同志，这两名女生有嫌疑吗？”
“暂时没有得到什么结论，不过，学校里有了什么新的情况或线索，要立即通知我们。”
我和李航告别了校长，走到学校的操场上，我问道：“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李航说道：“这两个人是提前商量好的口供，她们两人所写的8月15日学习社开会名单，完全一致，一个人名都不差，这本身就有问题，串通的痕迹十分明显。”
我有些哑然，说道：“初一女生怎么能事先准备好应付警察提问的应答呢？”
“你这个提问很有技术含量，因为有人教她们这样说，而那个教她们对付警方询问的人，必然是成年人，而且有过社会阅历，或者至少和警方打过交道，也很有可能，就是替这两个女孩出头，去报复李菲的社会混混。”
“看来，这两个女生背后的人嫌疑最大，应该立刻布控警力，找到他。”
“我刚才在做完两人笔录的时候，不是都跟她们说了吗，我还要做第三次询问，所以，她们此刻心理肯定没有底了，一定会在这两天尽快去请教那个高人，如何应付警方的第三次询问，而请教的方式即有可能是会面，也有可能打电话，我已经在学校内外面都安排了线人进行跟踪，并对她们的电话进行窃听。”
见李航如此安排一番，我对他由衷地表示敬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