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赞记)
一、地理位置
元兴宫地处安集海镇以南,原312国道约十五公里的一个小山坳里,山坳南边频邻天山山脉脚下,而西、北两面有天山支断山脉延伸,且这两边的支断山脉又紧紧地包围着村子,唯独东面较为开阔,简单地形成了三面环山的地形特征,气候宜人,背风而居,雨量又适中,而且西北两面山上早年间也是水草丰茂,齐腰深的禾草随处可见,野兔、野鸡、黄鼠狼等动物也异常活跃。当然,这也得宜于南边天山常年高寒积雪,丰沛的水量一经流出山谷便最先滋润着这片小山坳。
近些年来,可能由于气候的改变和环境的人为变化,以及水量的变化等因素影响,西、北两山上也变得光秃秃的了,只有每年春季融雪后的绿色,如春季雨水多,山上的绿色便会持续到春仲,随着气温上升,进入初夏便因雨水少而又变得:退了绿色变成土褐色,这又会在夏绿的季节里平添了些荒芜,多了些荒凉的感觉。直到前几年一直如此,除了与夏季的绿不相适应,再就是与现在社会的发展也极不相符了。
原山坳也算不了多大,约有五万亩的面积,山坳东北处和西北处各有一个进口的道路,正东、正西面又有金沟河和巴音沟河两条河流所夹着,天山积雪融水顺着两条河道顺势而下,以她博大的母爱滋润着这片小山坳,同时也滋润着两个进口外的另一个世界。
其实,在我看来,元兴宫所处的小山坳就是一个典型的冲积平原(包括安集海镇、一四二团以及他们北面的广阔土地)的冲积口,因为小山坳地处天山支脉山谷的出口处。由最出的冲积而形成,随着河水不断冲刷,河道逐渐变深,冲积面便逐渐被抬升,东边的金沟河由于冲积口附近植被相对少些,且冲刷方向正南正北,所以河道冲刷较为明显,故而有的河道处深度可达四、五十米,而西边的巴音沟河由于冲刷方向由西南向东北,加上较为稠密的红柳、梭梭树的阻挡河道反而较为平坦,甚至于有些地方还高于地表,只不过河道宽窄不一罢了。从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两河冲积口的夹道。夹道宽约五公里左右,冲积口在冲积期受到水量、地势、冲积物的不同影响,有的地方沉积了较厚的土层而使土地变得肥沃,有的地方冲积夹杂物多为山沙石沉积后土层较薄,土地略为贫瘠。虽然山沙石较多给农业生产带来了不便,可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恰恰又成为了元兴宫农业生产中的一个亮点,地处冲积口又三面环山,昼夜温差较大,只要有充足的河水浇灌,这贫瘠的土地上也会长出优良的作物、瓜果、蔬菜。而且元兴宫又地处富硒地段,这更给这小小的山坳增辉不少,只不过前些年大家都不知道、不懂罢了。从七十年代的"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元兴宫的黄豆成车拉"到"北疆最好的优质小麦产地"到八十年代的"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元兴宫的皮芽子成车拉。"一直到现在的"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元兴宫的玉米成车拉"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调整,元兴宫也创造了一个个传奇,优质大豆、优质小麦、优质玉米以及今后更为广阔的产业结构发展空间。元兴宫人用勤劳的双手充分验证了: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元兴宫的人民同时也用朴实的民风谱写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自古,凡选居聚地首要条件为水脉,因为水是万物之本,生命之源,像这样一个水草丰茂,天又蓝的像是奇迹,独天独厚的山坳被两河夹道,当然是首选之地了。
划过流星的村庄
(故乡赞记)
二,父辈们的艰难岁月
父亲是一九六三、四年来此落户的,那年刚满十八周岁,嘴角稚嫩的胡须充分暴露了父亲毛头小伙的年龄,坚毅又略显青涩,脸部轮廓有致,线条分明,年纪虽小但在那个自然灾害严重,挨饿食不饱、穿不暖的时期,在亲历连树皮树叶都被拨光抢食,草根草籽还未成熟就被抢食,甚至于吃那不能消化的"观音土"来充饥的场景后,在经历连续几天饥肠不沾米水的悲痛折磨后,思想好像成熟了好多,责任感也越发强烈。心中也越来越坚定自已的信念:吃饱肚子。是呀!现在的人们没有经历过那些苦难的日子,也绝对体会不到挨饿时的难受过程以及对肉体和精神上带來的折磨。对于吃饱肚子根本就不会有所担忧,怎么好怎么吃,什么好吃什么。可在那个特定的时期吃饱肚子就是他们最高最大的理想了,因为时代不同,环境不同,追求也就不同,根本不可能与现在的不缺吃穿、衣食丰裕的幸福生活相说一起的。
父亲带着刚新婚不久的母亲为了讨生活便从甘肃离别亲人一路向西,奔于逃荒,途经很多地方,他们始终都坚持以能吃饱肚子为原则,最终到了元兴宫,也是因为有一锅刚煮好的土豆能填饱肚子便落户于此。
也正是那锅煮熟的土豆便改变了父母的命运。当然,大多数的住户也正是那个时期抱着相同的目地来此落户的。很快他们便被编入集体,融入到社会主义初级社中忙于生计。
所有的父辈们,因为有了相同的经历和相同的目标,在能吃饱肚子的情况下,便卯足了劲肆意挥撒着他们青春的汗水,并希望能浇灌出辛福的花朵,为此,在不懈的努力着,虽然,那时的他们没有现在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和精神享受,可他们却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展现着那个时代的青春印记。冬季,可以冒着严寒徒步去六、七公里的"老大桥"看戏、听戏;夏季收麦休息之时的男女,不会有所顾及的摔跤嬉戏;春季,闲暇时的边做鞋边家长里短的尬聊;秋季晒场上挥汗如雨的付出……所有的这些,在现在看来如果做为一种娱乐,都会让人不能理解,但在我看来,他们那时的精神是幸福的、是满足的。至少那种大无畏的精神和永远向上的生活热情最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连同那种苦中作乐的精神又会时刻激励着我们后辈们,并作为一种时代的精神被我们传承着。
同时,他们又共同经历了那个动乱的年代。不管怎样,无论对错,动乱年代对他们的伤害是无形的,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也不论他们当时是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
一边挥镰收麦,一边又整齐地摆放着枪支,以备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三星派"和"三族派"的一直对立他们是见证者,阶级立场也罢,政治原因也罢。从早请示到晚汇报的过程中,他们担负了太多的历史使命和责任,既要养家糊口又要立场主义,这对于困难时期的他们来说无疑是重大考验。但最终历史证明了他们选择的正确性,不管是"文攻”还是"武斗"最终都以被历史的车轮辗过,成为过去,并淹没于历史的长河。
是非对错且留于后人考究,因为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划过流星的村庄
家乡赞记
三,地窝子
被编入集体后,相对一个家庭来说,父辈们在解决吃的问题后,迫切需要解决首要问题就是住房问题。六、七十年代,由于自然灾害的影响,加上当时落后生活条件,在全国范围能勉强吃饱肚子地方还算不上多,限量供应的粮食也不能填饱肚子,必须加以土豆等一些杂粮,因为粮食的产量有限,供应远远低于需求。至于在地上建房是根本不可能的,在那个物资相当馈乏、条件恶劣的环境下我的父辈们只有依据当时条件盖地窝子。地窝子是一种比较简陋的居住方式,现在估计也只能从一些影视剧中才能看到,因为毕竟过去四、五十年了,他们早已被时间尘封到了那个特有的年代之中了,或是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时代人们的记忆之中了,也就是我们的父辈们,并且一直被他们所永远的珍蒇在他们的记忆当中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将会消失在历史的记忆之中。
其实,地窝子根本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房屋,地窝子的挖制法也比较简单,所谓的地窝子就是在选好的平地处下挖一个深约一米,长约四、五米,宽约三、四米的土坑,上面用较粗的树干做檩条,再配以较细的椽子,铺上干树条或干苇把、杂草,然后撒上一层麦草,盖上碎土,最后糊上一层厚厚的草泥,正中间还须留一个天窗,地窝子大体也就建成了,挖好的坑里,再用草泥抹墙,一面还需修一个狭窄的下行台阶,便于进出,台阶与坑底处再用土坯筑一道留门的墙,坑内再盘个土炕,合适的位置再垒一个半人高的火墙,以备冬季取暖,一张篾席、一条绒单,两床被子便成就了好多个家,至于桌椅板凳,随便找几个木箱、几个木墩便又算家当齐全了,吃住一体,优点是冬暖下凉,不足是光线差、通风差,室内空气污浊。每当炊烟从屋顶袅袅升起,在落日的衬托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纯净,美好中包含了父辈们的幸福生活,苦中作乐,与天斗地斗,与苦难斗,他们可以不计回报自愿结伴相互帮忙建这盖那,为他们的人生朴素地书写着赞歌,当然,那时的他们不会有多大的理想,吃饱穿暖就好,所以他们经受了现在人难以经历的苦难和一切艰难的过往,肉体上虽然遭受折磨,但他们勇敢向上的生活精神、热情面对未来的豁达情怀,无不光芒四射,纯净中包含了他们的善良、朴实、团结和友爱,因为至少那时他们的思想纯净如奇迹般蓝色的天,一尘不染。
地窝子终究被定格在了那个时代,但建地窝、住地窝的过程却会被世人所深深地慢慢体会,因为,那些美好与不美好的过往毕竟是父辈们奋斗史的一部分,就像在那种恶劣条件下的地窝内偶尔也会长出几株倔强的小草,它能给人希望,给人力量,给人热情似火的去面对艰难困苦岁月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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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水脉与道路
早年间,两河河水充沛,水量丰富,除用做农田灌水外,还有大部分的水便会顺河道而下,去灌溉元兴宫外的更多土地。每年一到汛期,水量大增,且水势凶猛而下,虽村庄距河道约一公里远,每当夜幕降临后却也能清楚地听到河水哗哗的咆哮声。声音沉闷而又响亮,小时候的我常常也因此而感到害怕过,仿佛河水就要流到村上将要冲坏村庄一样。河水也常常因自然改道而冲毁土地,这主要是在巴音沟河,由于河道略高于地面的缘故造成的吧!故而政府也年年增派力量人为地让河水改道,以保护土地不被冲毁。拦洪坝也越修多长。而东边金沟河河道最宽处曾经一度有近一公里的宽度,而元兴宫的灌溉水由最初的两河都用到现在的主要依靠金沟河的河水,巴音沟河的水量也逐年减少。
出坳的道路最初主要是西北边的过河路为主,因为从村庄由此路出行,大约五、六公里处就会于原三一二国道交汇,交汇处当时称之谓:安集海大桥,因为国道,这里又是客、货运途经的停脚点,有商铺,有卖买交易,故而在当时也红极一时,记得前两年在国道交汇处的门牌楼还可以看到题有毛主席诗词:飞雪迎春到,风雨送春归的门牌。一看到苍劲独特的毛体书写的诗词,仿佛就看到了毛爷爷亲切而又慈祥的笑容,那种沉旧而又厚重的历史感便又使人豁然开朗。
但不足的是此路必须穿河而过,当上游的河水顺着河道奔流于此时,由于植被阻挡,地势逐渐平缓、迂回,水势也会有所减弱,可到穿河而过的路口时河道又秃勿变窄,流速增加,大大限制了人们的出行,同时也阻止了人们与外界沟通联系的重要渠道。记得那时我的父辈们在水量较小时只能骑马淌水而过,去与外界交流,当水量大时也只能望河兴叹了。
随着生产生活的不断发展,严重阻碍人们对外界交流的渴望,这种不足也日益显现,于是漫水桥便修好了,可河水中沙石含量较大,对河道冲刷也相对较大,慢慢地漫水桥又被冲毁了而不能再用了。这一度使村民都深受受困之难,穷则变,变则通,当西北出口受限后,人们便又从东北口出行,东北出口直通县城,只不过出行道路未修,只能顺着河床边上迂回绕行,且道路弯多不平,而且路窄难行,坐马车到县城约二、三小时能到。本着要想富先修路的理念,当道路成为经济发展的严重阻碍时,党的惠民政策又来了,从西北出口道路沥青化和跨河大桥的竣工到东北出口的柏油路的完工,有力的支撑着元兴宫经济的腾飞。现在两边宽阔平坦的柏油路的铺通,也预示着元兴宫人民大踏步的走在幸福的道路上。
现在开车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镇上或县城,极大的方便了人们的出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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