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大山
<余姜她是一个很贪婪的女人。隐藏在她不容易被注意的外表下,是一颗濒临溃烂的心。 >
她不爱说话,或者是不爱交流。心理活动倒是波涛汹涌。她很容易就感到厌倦无趣。同大胆又青春靓丽的女孩们不同。恋爱和刺激的运动项目都不能让她感到兴奋快乐。她的“多巴胺”异常安分守己。于是在别人的眼里,她是第一个被忽略的,一个没有存在感,甚至在团队聚餐时不会被考虑意见的一个人。
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孤高,余姜乐见其成。可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啊。余姜看着自己不断下滑的业绩,也会想,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行走木乃伊啊。(就是废物的意思。)不是不会被外界影响情绪,只是感知得愚钝。就像人是会老的,老了就要迟钝,就要退化。余姜的内心何其脆弱,在经历了一点小小的蹉跎之后彻底老化了。而这样老化了的、迟钝了的余姜,有了更大的,渴望被填满的空缺。即是变得贪婪。
带着一种不知为何,这份贪婪降落到了傅华生身上。她自觉,这位是个人间极品。之前谈过的恋爱附赠的经验,在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没用。余姜有一个狭隘的习惯,她认为衣品好的男人多半是小姑娘们口中的“渣男”。傅华生衣品就极对余姜胃口。他一身装扮下来不会搭配超过三个颜色,又不会太顺色,心机地凸显他想要表达的色彩。他身材又偏瘦,在一众直男当中很容易被女孩拣出来。但让余姜深受吸引的,是他的疲惫感。他好像永远都睡不醒,眼角向下。头发也帮他的忙,中分着垂在眼前。傅华生总是扛着摄影装备在楼梯口和余姜打个照面。余姜看着他的高低肩,脑海又抛出了一个想法:他不好驯化。
似乎男人总喜欢让一个单纯的女孩训练成万般风情的女人,而女人哪?喜欢将一身反骨的男人驯化成自己的男孩。
他表面上有多特别,余姜就有多想驯化他。人的劣根性啊。可她想不到,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被驯化的,是她自己。
考虑到对方是个情场老手,余姜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甚至直接得可怕。以至于同事在厕所间提到余姜会说:“余姜看着闷不吭声,没想到内心这么狂热。”
余姜直接当面向傅华生要了联络方式。如果是个辣妹站在自己的面前要联络方式,傅华生或许不会多想什么。但面前的女人显得很乖。她的行为和她的脸,明显对不上。一瞬的错愕,傅华生秉承着“不拒绝,不主动”的渣男原则把联络方式给了余姜。而令他再一次错愕的是,没有开场白。余姜给他发送的第一条消息是:你很吸引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可以有更多交流。
这样的搭讪傅华生还是第一回见识。他不是什么君子,同事说想看余姜给他发了什么,他也大大方方地给看了。很意外,余姜竟然不介意。说是不介意,不如说是,料到了。
她多半也猜到,傅华生的“不主动,不拒绝”。开始计算着,不过密地联系傅华生。这让傅华生意外。他以为余姜是个没有章法的恋爱脑,但事实上,她很会讲话。在不冒犯对方的情况下,引导着对方发言。又不会过于狗腿地给予回应,让傅华生觉得很舒服。但也只是称赞她的语言能力,仅此而已。
几天聊下来,让余姜多多少少了解了傅华生皮囊下的内核。他像一滩死水,只有扔进石子才有波纹。和她这个行走木乃伊倒有点相似。但他似乎也不全然是一滩死水,他倒是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好运气地靠喜欢的事物谋了生。尽管喜欢的东西成了工作,削弱了他的喜爱,但他也算满足了。即使工作遇到了难合作的甲方,他也像对待喜欢的女人和自己吵架一样,好脾气地解决。这点功夫是需要积累的,他也不白比余姜大5岁。
除此之外,他还喜欢一些大多“文艺青年”喜欢的东西。看看电影,读读书。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冷门的景点找罪受。余姜有点失望,她觉得这一点上,傅华生落俗了。因为高中时代读多了虚化堆砌的东西,余姜对一些文化产物抱有偏见。但傅华生好像并不止步于此,在余姜宛若特工般的地毯搜索中,她发现傅华生点赞过一位名叫“华声”的作者的文章。文章内容倒是很流畅,没有为了刻意彰显深度或文学素养而掉书袋。插图看着也很舒服,很像傅华生的手法。余姜面对傅华生一向直接得要命。她很快去问了傅华生:“华声是你吗?”
“……是啊。你找到了?”
“嗯。”
“挺厉害。”
“因为是你,我才厉害。”
最后一句,是这么长时间,余姜对傅华生说过唯一暧昧的话。但也是具有欺骗性,女人天生是特工。
之后的聊天里,看着傅华生没有明确表现出不适。余姜开始陆陆续续说更多暧昧的话。
“我不是直接的人,只是在一开始我就很诚实。我对你图谋不轨。”余姜发。
“我看出来了。”“直接和图谋不轨。”傅华生回。
余姜没有继续回复。在当天晚上11:59,她收到了傅华生给他发送的信息:
“余姜,在一起吧。”
“好。:)”余姜回他。
于是第二天,整个楼层都知道,营业部貌不惊人的余姜和设计部的傅华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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