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咖啡

作者: 绿叶子66 | 来源:发表于2019-05-30 23:17 被阅读7次
    尴尬的咖啡

    我搭上滴滴快车,一个人安静地等候着,年轻的司机娴熟地操控着方向盘,停与走有着舒缓的节奏,十几分钟的时间,郊野与城市穿开一条畅通的时空隧道,我已经在光亮的城市大厦之间了。

    很久没进城了,我并不渴望与它的亲密接触。川行的车流,匆匆的人群,追逐着速度和浮华。而我从我的世界里出来,压着遮阳帽与强烈的阳光疏离,擦肩而过的人像电脑屏幕上的影像,清晰在前又有些不真实,但有一种亲切感是发自骨子里的,在人群里我不觉得孤单,那种愉悦和自信不是来自外表而是发自内心。体验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我的感受往往是独特的。我不怎么关注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在锅碗瓢盆的变奏里一样有快乐的舞蹈。我爱它们,我爱周边的一切,特别是那些站立着不说话的植物。热情的燃烧未必就有微风助力,或者遇见雨水试图来浇灭它。人性的复杂,我永远不能拿自己的心思揣度对方的意图。有谁说要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可永远不知道在那个角度的缝隙里,他的眼光盯在你哪块伤疤上。

    萨特曾经说过,他人即地狱。我能够凛然地面对地狱,我无所畏惧。曾经遭遇过威胁,我也曾表达过,我经历过大风大雨数十年,谁怕谁?也就是这股雄壮志气支撑着我,是我感觉自己不是孱弱女子,不需要依靠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于是,做什么事都坦然,走在路上腰杆也挺得直。当然这需要条件,就是具有支撑的能力。在死亡还没有到来之前,我有权利在这个世间以我想要的方式活着。

    路边的店铺是我不熟悉的,像我不熟悉的人面貌。很容易就找到那家咖啡店,有些破损的玻璃门,往里半开着,却明明贴着一个红色的“拉”字。我顺势推门进去,并没有服务人员迎上来审视我。光线有些暗淡,看不清店里人的脸,有两个年轻姑娘坐在一张长桌旁,随意聊着什么。一个穿体恤的男青年在吧台边。BA教育,门店上的牌匾误导了我,以为这里只是个教育机构。径直往里走,好像有电梯间,长长的走廊里,还挤着几张大桌子。像是搬家后无处安放的家具。两个电梯在走廊的北墙上,我打算坐电梯上楼。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一点咖啡厅的感觉。

    就有人招呼我,一转身,他就坐在电梯口的桌子旁。我笑了笑,摘下帽子,在对面坐下来。沙发挺大的,坐上去绰绰有余。包,随意瘫在手边,里面有一本书《时间的压力》,仅充当我的临时伴侣,即使瞅一眼也顾不上,只算是装潢门面,说明自己还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其实,好几天都无法有片刻的时间沉浸在书里,读书,也成了叶公好龙。

    他没有站起来,他在读一本书,说话间又拿起它,不舍得离开书页的内容。这就是品读时光咖啡馆,我有些想笑,在人来人往的电梯口品读哪门子时光?服务员拿个册子过来,有几样咖啡和饮品,我不清楚咖啡的分类,就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他起身给服务员送册子,回来继续看他的书——渡边淳一写的有关事实婚姻的社会调查分析。与他讲起渡边淳一的著名小说《失乐园》,主人公是公司一个中年男人,事业已颓败,家庭里也得不到爱,与一个38岁的女人因偶然结识,并产生婚外情。最终不被社会家庭接受,在樱花纷飞的最美的季节做着爱服毒自杀。当然,这个结局我只淡淡地说他们一起殉情,没必要给一个男士说得这么详尽具体。他只是抬起眼来“哦”了两声,注意力并没有离开手里的那本书。

    这时候,男服务员端过来一杯咖啡,杯子是粗瓷的,不大,褐色的咖啡沫中间有一个圆圆的,像洋葱形状的白色图象。我想他一定是想做成心的形状,结果弄成洋葱头的样子。这个世界太奇葩了,很多事都奇奇怪怪的。就包括他和我的关系也如此。

    我与他只不过是普通的关系,之前,他开过家长会,我有一点印象。白白大大的一张脸,戴着金丝眼睛,年轻也精神。后来曾到教室看过晚自习,我们也打过照面,寒暄都没有,只是招一下手,交换一下眼神。仅此。有一次,我在疼了许久的手腕子上贴了一个日本膏药,结果张起来,我用胶布粘,结果胶布脱落了。我觉得好玩,就发了一个朋友圈,说中国的胶布不愿意粘在日本膏药上。结果被他看到,联系我到他医院帮我找人看看。我很感激,有一天让我丈夫把我送过去,他联系的大夫给我看了看,说是腱鞘炎,抹药热敷吃药。我散漫惯了,哪有心思去服药抹药热敷,好多天过去了,一点也没事时行动。腕子照常疼,我心血来潮,又抹了一点原知过敏的活络油,结果又起了红疙瘩,痒的不行。

    一直拖着,一直疼。他问过我的情况,建议我找疼痛科的专家看看。那个周三晚上,我去市区参加一个读书会的活动。他也去了,等了我一个多小时,之后有带我去会他的朋友。在西餐厅里坐下来,他那个朋友姓李,是疼痛科的专家。看了看我的手腕和手指,决定给我打针治疗。约了周六一早去找他。中间我们有用微信交流过,彼此方便的时候前去,于是,周二下午,他专门送我去东郊的医院。打完针之后,我们喝了咖啡,共进了晚餐。治疗的效果很好,一开始还很疼,后来渐渐地一点也不疼了。他进一步爱心泛滥,有帮我联系了眼镜店,十几年没换的眼镜也更新了,当然我自己出的钱。

    中间一直在微信上联系,他去合肥送我博物馆的纪念币,我也收下了。我开始怀疑,这种密切的交往的性质。是朋友之间的和平共处,他回来晚,我还与他们共进过晚餐。还曾经在散步的时候,约他一起回家。人与人的交往,总该有动因吧。我们也曾经谈过,有些话题就会云遮雾绕。或许我们是AB血腥的人,就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纯洁。我们比一般人朋友走得近很多,我们超越了性别的界限。二十多年前,我正处在恋爱的空巢期,在北方小城遭遇老才,第一眼就注意了他,白净瘦削,执着干净,一个城市男孩。比我小两岁的他,后来坐在我前排,慢慢熟悉起来,就和同宿舍好友云云,我们三人天天泡在一起。即使在山里镇上的小学实习,我们也是天天在一起吃饭出行。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恋人关系,至少是在恋爱的最初期。然而,我们什么也不是,他称我为红颜知己。我心里却一直依恋着他,但没有一点要肌肤之亲的愿望,人的感觉是奇特的,如果相爱,最少渴望相互接触吧,然而,我们没有,也许这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如果不毕业,或许我们会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甚至彼此都不谈恋爱。就这样彼此保持着一张纸的距离,谁也别捅破。快毕业了,他约了我和云云去家里玩,雨天,我们在街心花园里散步,看无数的菜粉蝶在细雨里翻飞。即将结束一段尴尬的关系,回到故乡,重新建构情感的巢穴。

    回家,定情,订婚。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心里就踏实了。我一直想要的就是一份厚实的爱情,从来不想动摇它。我拥有了,我并不需要犹豫不决和暧昧。爱就是爱,只有不合适的爱,才会让人尴尬难忍。从来不喜欢优柔寡断,只是你对事情没有把握罢了。是与非,在心里。而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不得不随心所欲,随波逐流。如果你无法违背内心,你就听从内心的声音。当现实的壁垒阻碍了它的道路,要撞南墙了,那你就退回来。必然心有不甘,而现实中的不甘,有太多了。你不得不屈从。这叫向现实妥协,其实不妥协也未必好。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又哪一点不合适,都不叫合适。

    十分钟后,他起身说单位有事他要先走了,我愣了一下。笑了笑,隐隐约约听着他给前台的人说话,又走回来告诉我,想喝什么再点。我又笑了笑。他的身影在下午的光影里晃了晃,消失了。我在昏暗里,翻完了那本书。日本和法国比较事实婚姻的比例,以及在日本婚姻的现状。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对传统婚姻的弊端认识得越深刻,婚姻对两性的束缚越来越来不愿忍受。短暂的人生,为什么要带上婚姻的枷锁。这本书给我的启迪也很大,需要什么,追求什么,一切羁绊都应抛却。

    那杯卡布奇诺渐渐凉了,怪怪的味道,像脱开现实的日本青年人的思想,兀自暧昧着。有聊胜于无,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我已经翻完了整本书。社会学理性的冷酷,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坚挺。又翻了六六得一本散文集,情感细腻,但但对感情的态度一样的纵横捭阖,但我她说的完全正确的。

    其实,如果有人没有太多功利,请你喝咖啡,那说明心里还是有你的。人往往怕孤单,如果有人愿意用生命里万万分之一的时间陪伴你,也该是一种感动了。

    凡事宽容,凡事慈悲,凡事感恩。你就放过了你自己,你就会有一个好心情。

    和一个你不厌烦的人,喝一杯咖啡,咖啡的浓烈和现实是不对等的。没有那种情调,你非想要,那就是奢侈,就不知足了。随遇而安,于人于己都是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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