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妖孽!吃俺老孙一棒!”
《西游记》大概是我们最熟悉的故事之一了,86版《西游记》电视剧在30多年间重播超过3000余次,已然成就无法逾越的经典,师徒四人从东土大唐出发,穿越河西走廊,途经现在的甘肃、新疆、巴基斯坦,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来到尼泊尔,全程一万多公里。
而“萨迦”则是北欧的故事文体,北欧的传说中有大量关于家族和英雄传说,它们基本都被收集在一部名为《萨迦》的集子中。“萨迦”意为“话语”,实际是中世纪北欧人用文字记录的民间口传短故事,包括神话和历史传奇,其中不乏古代维京人战天斗地的奇幻事迹。
在中国,有西游记的忠实爱好者沿着师徒四人的足迹重走西游路,体味西游取经路的自然风貌、宗教信仰与风土人情;而在欧洲,也有一位英国学者致力于探索北欧传说的起源,以北欧人在中世纪文学题材“萨迦”中讲述的故事为线索,探索维京人和维京人诞生的那个世界。
这位英国学者就是埃莉诺·罗莎蒙德·巴勒克拉夫,杜伦大学“中世纪历史与文学”课程讲师,“BBC新一代思想家”入选者。她亲身游历了萨迦所描写的那片风起云涌的山河大地,一路上借助考古发现、鲁恩文石碑、中世纪世界地图、百科全书手抄本、拜占庭及巴格达等地的文本,对内容丰富却又过于传奇的萨迦叙事做了解读。
古诺尔斯语萨迦对维京世界的描述呈现出现实与幻想交错,准历史冒险与超现实奇闻异事混合的特点,严重脱离史实,在萨迦手抄本布满裂痕的褐色页码中,巨怪、群龙、部落与探险家,贸易商和国王推推搡搡各不相让。
埃莉诺·罗莎蒙德·巴勒克拉夫用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和大量的历史证据一同对照,从一个全新的角度,解读隐藏在北欧传奇故事中的历史真实,形成一本沉甸甸的《北方以北》。
如果你也对维京人以及维京人诞生的那段故事感到好奇,不妨一同在《北方以北》中,探索真实的维京世界。
《北方以北》封面谁是维京人
埃莉诺在《北方以北》中介绍,“维京人”这个名字最早可以追溯到8世纪,起初是海盗或劫掠者的意思。
维京人在中世纪社会的名声一向不太好。公元793年,是维京时代拉开大幕的不详年份,维京人首次对英格兰发动大规模袭击,他们挥舞战斧,杀害僧侣,残暴地洗劫了林迪斯法恩岛上的修道院。
林迪斯法恩袭击案发生后举世震惊,维京人从此走上国际舞台——他们是海盗,是不明身份的异教徒,在不列颠和西欧的海边徘徊。
到公元10世纪晚期,维京人也一直被与袭击案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血腥的关联,袭击者们没有姓氏,面目模糊,他们的身份只是“水兵”、“屠狼”和“维京人”。
在公元12世纪晚期的文本记录中,维京人仍然很活跃,此时“维京人”这个词有更为明确的强盗、海盗,流浪者的意思。在文本的描述中,中世纪早期的纳维亚军民并非全都是维京人,维京人也并非永远都是维京人。
在古老的散文和诗篇中记载着:
几个壮汉,青年时期曾是出色的“维京人”。
粗野喧闹的年轻人在夏日时节发起了“维京运动”,发泄过剩的精力、历险并且弄点钱,然后返回家乡。
维京人或者说北欧人,也可以是冰岛人,是挪威人,是瑞典人或丹麦人。
“维京人”不是指一个民族,也不是指一个文化群体,它其实是指一种行为,是指一种行为的参与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维京人”这个词几乎销声匿迹,直到19世纪初,作为强盗和冒险家,维京人再次活跃在人们的视野中。
今天,维京人的典型形象是——
斯堪的纳维亚恶棍,他们乘坐长船闯过北海,肆意烧杀劫掠,后来又认定自己喜欢这块土地,就此留了下来。
他们是毛发浓密的可怕异教徒,在西欧早已皈依基督教之后,仍然笃信诸神、巨人、侏儒的神话,在汗液、唾沫和呕吐物中血腥厮杀,繁衍生息。
他们是暴力时代的莽汉武夫,生命微贱而短促,在政治正确、数字化、清洁化的当今时代,维京人仍继续投下浓重的阴影。
维京人无所畏惧,喜欢冒险,甚至血腥残暴,这些特质或引人喜欢或招人反感。也有人反对脸谱化维京人,认为他们也没那么坏,他们的人生充满传奇色彩,有卓越的航海能力,缔造了覆盖四大洲的国际文化网络。
维京人标志性的长船,体现了时代顶尖的造船技术,内镶铁皮,龙骨稳定,船身轻灵,经得起广袤大海的狂风巨浪。
从欣赏的角度,维京人的战船设计巧妙、工艺精湛;而站在被被劫掠人的角度,它却是上帝发动天谴的工具。
虽然维京人以野蛮著称,他们大肆破坏,粗野放纵,但不得不承认,维京人的蛮横和强大,令人们又恐惧,又敬畏,又向往。
《北方以北》插图-维京长船
维京人的中世纪大迁徙
维京人在萨迦的故事中,是屠龙的勇士,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否真的有“龙”可屠,但中世纪笼罩在维京人劫掠阴影中的人们却似乎相信他们确实与传说中的恶龙一般残忍凶恶。
有古文本曾记录,维京人来袭林迪斯法恩之前,天空曾出现红火的不祥之兆:
当时旋风大作,闪电劈空,只见群龙如火,在天空飞腾。这些征兆出现后不久就发生了大饥荒,紧接着……卑鄙的野蛮人大肆蹂躏践踏、烧杀抢掠,把林迪斯法恩岛上的上帝教堂夷为废墟。
在洗劫了林迪斯法恩之后的数百年间,内镶铁皮的橡木船把这些来自北方的航海家,运往中世纪社会的各个角落。
北至北极斯堪的纳维亚的荒原,南到中世纪政治动荡的基督教腹地,向西越过汹涌的海洋,向东行至罗斯的江河尽头。
公元10世纪,英格兰一分为二,中东部大部分土地落入维京人之手,建立殖民地“丹麦法区”。
10世纪中期,维京人的统治走向终结,但在10世纪末,新一轮劫掠又卷土重来。
不过他们也没有一味劫掠,而是与当地人开展贸易,探索和开辟新的殖民地,踏上朝圣之旅,并且参加十字军东征。
在北极圈以北,他们曾与游牧部落开展贸易,缔结盟约,接受游牧部落的贡品,娶部落的妇女为妻。
在温暖宜人的南方,他们前往罗马和耶路撒冷朝圣和征战,还在遥远的君士坦丁堡加入皇帝贴身的精卫精英卫队。
他们也曾向西挺进,跨越北大西洋,在格陵兰岛定居数百年,还尝试在北美洲的外缘安家落户。
在东边,他们则在罗斯的江河上航行,沿路做皮毛、奴隶和琥珀的生意,直至里海岸边乃至更远的巴格达。
这些事迹有的主要是冰岛人的作为,有的是挪威人,瑞典人或丹麦人,虽然方式各异,但他们都是维京人,更准确地说都是北欧人,在中世纪大迁徙的组成部分。
若是能回到过去,与北极地区的挪威商人直接对话,或是跨越几百年,见见10世纪维京人的领袖“血斧手埃里克”;或向东前进数千里,亲眼目睹维京商船沿着罗斯的江河航行;或绕道去罗马,见证北方朝圣者的虔诚,我们一定会有更为深刻的感受。
《北方以北》插图-林迪斯法恩溶于血脉的维京烙印
维京人的冒险生活,和仿佛与生俱来的维京精神,给他们赋予了浓烈的神话主义色彩,令人望而生畏,也令人目眩神迷。
在19世纪,多位鼎鼎大名的文学家,作曲家和艺术家的都对维京人兴趣盎然,诗篇《初见冰岛》以维多利亚浪漫风格,展现的荒凉北国风光,构建了时人心目中维京人的形象。
维京人无处不在,在维多利亚时代爱好者的向往里,在文学家的小说里,在艺术家的雕塑和画作里,在音乐家的乐章里,在刺激的电影里,在经典的动画里,在流传甚广的诗篇里,都有他们的高大的身影和令人难以忘怀的事迹。
德国赫赫有名的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从北国冲击中受到启迪,他在作品中唤醒了屠龙英雄和北欧诸神的传奇,创作了令人热血沸腾的乐曲《女武神的骑行》,并大获成功,他还间接造成了维京人头戴“有角头盔”的永久乱象,哪怕维京人从未戴过那样的头盔。
《北方以北》插图-有角头盔维京人出现在历史文本,也出现在整个中世纪世界的文学叙述中——在君士坦丁堡的希腊语资料、吉普的俄语资料、巴格达和西班牙的阿拉伯语资料中,他们都是重要的角色,他们被冠以不同的名称,“北方人”、“罗斯人”或“瓦良格人”。
有时,他们是嗜血的强盗,神职人员说他们是上帝降下的天谴;有时,他们是备受崇敬的勇士,与众人同仇敌忾,奋勇厮杀;有时,他们是老谋深算的买卖人,往来南北,赚取差价;有时,他们是北方的君王,或是南方的狂战士,或是西方的流浪者,或在远方城市谋求报酬丰厚的职位,或背井离乡发起狂野的历险。
到今天,维京人看起来早已泯灭无闻,但他们的痕迹至今仍随处可见,许多线索埋藏在文化中,让人们对他们无法忘怀,鸡蛋(egg)、丈夫(husband)、客人(guest)、蛋糕(cake)、火冒三丈(berserk)——这些词汇都是潜移默化进入英语的古诺尔斯词语。
2014年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约有三分之一的英国人都认为自己有维京人的祖先,这个数据与莱斯特大学“维京DNA项目”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项目组对英国和挪威男性人口中存在的某类Y染色体开展了抽样研究,结果表明,在中世纪曾有北欧人大量定居的不列颠群岛的某些地区,一种常见于挪威男性的Y染色体比例很高,在38%-50%之间,与北欧人很少定居的地区形成了鲜明对比。
维京人或者说北欧人,给那个时代的许多伟大文明和民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维京人虽然看似已经默默泯灭于时代,但却融于血脉、历史和文化,渊远流长。
《北方以北》思维导图
总结
世人眼中的维京人,是强盗、是商人、是航海家、是屠龙的勇士、是东征的十字军、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室护卫队,无论你看到他们是谁,有一个共同点是这一切声音都来自外部,要探索维京人的真实故事,领略苍凉而壮烈的北国风光,不妨亲自翻开《北方以北》,与作者埃莉诺·罗莎蒙德·巴勒克拉夫一同探索传奇而色彩浓烈的维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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