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音眼见梁暮云的剑法变幻无穷,心里暗暗称奇,想来从剑术上已经无法与他相抗衡。他灵机一动,竟然放弃攻击梁暮云各要害之处,转而追寻梁暮云剑身的影子,一时间两剑相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刚开始梁暮云觉得无关紧要,可是每次到了攻击乐之音要害时,他都顺利地避开,自己的出剑方式总是被乐之音先一步洞察出来,处处受制于人。
梁暮云此时对“奇门剑法”的领悟已经高出之前一层,原本自己总能先发制人,此刻被两剑相击的音符搅得心神不宁,剑法渐渐落于下风,心里万分着急。梁暮云情急之下,心生一智,大声喝道:“阳遁九式!”脚下起始于“景门”,绕过“休门”、“死门”、“伤门”、“杜门”,剑锋径直刺向“休门”的乐之音。乐之音见梁暮云来势汹汹,提剑避过锋芒,左侧一闪便移步到了“生门”。梁暮云又喝道:“阳遁八式!”霎时间脚下步法起始“景门”、“休门”、“死门”、“伤门”,然而剑势再一次刺向“生门”的乐之音。
乐之音只觉得每次自己落脚之处总被梁暮云先手察觉,梁暮云脚下步法瞬时间封死五个方位,剑锋之上惊人的十二种变化,把自己的音符打乱,甚至听不出来对方下一步变化的心思,而自己所在的三个方位,就像是“困兽”一样,逃不出去,却又攻击不到对方,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哪里知道梁暮云此刻使出来的剑法不过是《奇门遁甲》之中的变化之局,分为“阳遁九局”和“阴遁九局”,而每一局之中分五个推演之法,每个推演之法又分为十二地支与十天干组成,以此类推,每一局将会有六十种变化。
乐之音已是知天命之年,反应能力却是不如壮年之时,在“宫”调和“羽”调变化之时露出破绽,被梁暮云用“阳遁一式”击中左肩,一个踉跄,翻滚出了梁暮云的“八门”阵法。
梁暮云收势站在离乐之音不远之处抱拳说道:“承让了!”柳龙渊的女儿跑过来拉着梁暮云的手欢喜地说道:“梁公子,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接着又羞涩地放开梁暮云的手,低声细语:“梁公子,我们赶紧走吧!”
“好!”梁暮云看了一眼那女子,又看了看乐之音与那“神龙四怪”,只见他们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梁暮云便对乐之音说道:“乐前辈,晚辈告辞!”此刻梁暮云不得不承认乐之音的乐理在武学剑法上的造诣,若不是自己及时领悟“奇门剑法”之中的奥妙,恐怕此刻已经是乐之音的剑下之鬼。
梁暮云向众人抱拳,转身走到大门边上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顿时感觉不妙,回头一看乐之音旁边多了五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只见乐之音说道:“还没有结束呢,你慌什么!”乐之音言语之中带着不屑之意,毕竟刚才两人过招不下于两百,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场惊世决斗惊呆了,就连平日里吵闹不堪的“神龙四怪”都惊在原地,沉默不言。
“前辈!”梁暮云话音刚落,乐之音喝道:“看招!”那五位女子怀抱的琵琶霎时间响彻云霄,接着乐之音顺着乐声向梁暮云袭来,梁暮云倒也不怕,依旧剑起“阳遁九剑”,脚下步法行走五个方位后,把乐之音逼到剩余的三个方位上,剑锋刺向乐之音的胸口,乐之音听着琵琶音符的变化,一个斜身从梁暮云的胯下绕到梁暮云后方,横切梁暮云的腰部,梁暮云另起阵法,向后退至生门,梁暮云避开了乐之音横切一剑,却感觉自己裤裆下凉嗖嗖的,定睛一看,原来是乐之音从胯下过的一瞬间被剑划破了裤裆。众人见他窘迫的样子,不免都笑出了声,那柳姓女子却是双手捂住胸口,越发的紧张起来。
乐之音得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怎么样?这一招要不是我让着你,你的命根子都没了,你还不认输吗?”梁暮云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乐之音,只是看了一眼旁边那五个女子。梁暮云虽说被乐之音的剑划破了裤裆,却不是乐之音有心忍让,而是梁暮云见乐之音攻击自己胯下之时,举剑变“刺”乐之音为“切”胯下的乐之音,这才将那一剑挡住了,不然此时梁暮云都被乐之音劈成两半。
乐之音看着梁暮云一脸不服输的神情,大声喝道:“寒梅不言芳菲去,桃李满天入万家。”一时间那琵琶声弹出一片春天的气息,天地一片欣欣向荣,所见之处皆充满生机,漫天草绿,轻风佛面。此时乐之音的剑法轻盈曼妙,翩翩起舞,咫尺之间的剑气笼罩在梁暮云的四周。梁暮云毕竟小时候跟着他爷爷梁栖梧学过一些诗歌,也学着乐之音的口吻回道:“春去一川江柳色,犹叫梅子催旧人。”梁暮云唱出的乃是消极避战之意,剑起“阴遁九式”,与乐之音强劲的剑气相融在一起,伤不得梁暮云半分。
原来抱着琵琶的那五个女子弹奏的是“角”调,被梁暮云识破,乃以消极的“阴遁九局”应对,却说五音“角、徵、宫、商、羽”与五行“金、木、水、火、土”相通,而五行又与阴阳相通,如此一来,以阳化阴,以阴易阳,乐之音竟然伤不得梁暮云一丝一毫。乐之音又喝道:“谁言春尽桃李色,一世芳菲入君喉。”接着琵琶声由轻快流泻的乐曲逐渐扬升,乐曲气氛欢快活络而不过份激昂。乐之音移动身影,从四面八方攻击梁暮云。
梁暮云听出来是“徵”调的乐曲,大声喝道:“一岁残阳入迟暮,两岸青柳江上铺。”梁暮云使过“阴遁三式”挡住乐之音攻势之后,剑锋一转,在“生门”依照“巽宫”的步法行走起来,剑起剑落,六乙到巽,“玉兔乘风”,六丙到巽,“火起风行”,六丁到巽,“神龙助威”。此三招也是由《奇门遁甲》演化而来,其中“八门”的每门步法可以依照八卦“乾、坤、巽、震、坎、离、艮、兑”行走来躲避敌人的攻击,而每一卦又有三招相生相克的剑法攻击敌人,如此进退有度,攻守兼备,竟然让乐之音吃惊不少。
乐之音被梁暮云突如其来的变招差点击中臀部,一剑挡过之后,只觉得衣衫破了一个口子。不由得怒从心起,又喝道:“幽谷篱栏草径深,半山烟云入世尘。”那琵琶声中的曲子渐渐弹奏出柔和温婉的音乐,熄去了烦忧的心灵之火,乐之音强压心灵之火,剑以柔美的气劲攻向梁暮云的面门,同时在攻势之中留有退守之态。
梁暮云觉察出这是“羽”调的音符,便乘势攻击,嘴里喝道:“孩童戏水过江畔,只叹春秋又一轮。”身影转到“休门”之后,行走起“坎宫”的步法来,剑出三式,六乙到坎,“玉兔投泉”,故意露出破绽引乐之音进攻,接着六丙到坎,“丙火烧壬”,反而梁暮云用剑柄扣中乐之音的手腕,长剑差点脱手而出,梁暮云又行六丁到坎,使出“朱雀投江”,击向乐之音左肩,乐之音见避无可避,纵身一跃而起,双足借着梁暮云的剑锋之力落在那五个怀抱琵琶的女子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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