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觉得时间过得慢,要等好久,孩子才会长大吧。
很多年前,孩子在国内一所学校住校,每周五才能回家。周三晚上我有时会去看他晚自习,教室里灯火通明,老远就听见年轻的女老师高八度的声音,尖利刺耳。
有一天,接到老师电话,让我赶去学校,刚到教室门口,孩子一看到我,立马跑了出来,老师也赶出来了,孩子很沉着地说:妈妈,我要单独跟你先说话。我看了看孩子身后着急的老师,说:姜老师,我先跟孩子聊聊吧。老师脸上有不情愿的表情,但依旧讲理,转身走回了教室。孩子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突然边说边哭,我蹲下来抱着他,让他慢慢讲,原来因为做眼保健操的纪律问题,老师要处罚他,孩子觉得不公平,跟老师起了争执,老师想制服不服气的孩子,用双手按住孩子的两个胳膊,孩子不能动弹,便用牙齿咬了老师左右手腕。我的孩子说完了,也渐渐平复了,我看了看他胳膊上青红的手印,在他耳边说:妈妈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们一起去见老师吧。
孩子的老师是个瘦弱秀丽的年轻妈妈,看得出,她被生活拖拽的疲惫不堪。老师已经没有了电话里的怒气,但还是很生气地给我看她手上的牙印。没等我说话,儿子大声说是老师先使劲按着他的,他亮出他的手臂上的指印。老师欲言又止,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跟不忍,我对儿子说老师肯定是着急了,你也着急了,所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八岁的孩子听了,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周末回家,孩子跟我们闲聊,说老师让全班同学孤立他,不跟他讲话。孩子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在男厕所讲话,她管不了。看着孩子天真的笑容,我跟家长心痛了,面面相觑。
不久,我们联系好学校劝孩子转校,孩子很不情愿:那不是便宜老师了?我们听了大惊失色,仇恨跟愤怒,这么快就蔓延出来了。
孩子转校了,走之前,他给三个老师写了卡片,感谢他们的付出跟帮助,老师很感动,发了消息给我表示感谢。
可是,负面的情绪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我的孩子应该花了很多的功夫去平息,去克服。现在回想起来,我只有深深地后悔,当初鬼迷心窍,追求所谓的事业,没有陪伴孩子的成长,二岁半就寄宿的孩子,在我心里永远亏欠了他。
有得必有失,有些事永远可以再来,而孩子长大了,过去的时光再不肯回头。那个全身心依附我的小小孩,很快就长大,渐行渐远的背影,除了深深的祝福,只愿我心中亲爱的小孩,永远能感受到我们的爱。不管在哪里,只有爱才是小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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