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西方哲学史》里面写到,英国哲学家休谟写出他的代表作《人性论》时“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他没有名气,而且他的各种结论又是一切学派都会不欢迎的。他期待着猛烈的攻击,打算用堂堂的反驳来迎击。殊不料谁也不注意这本书”,休谟自己后来也说“它从印刷机死产下来”。而同样是这本书,日后却成了世界哲学中的经典。可见古今中外,有两点是一致和永久的:一是同样的话,有没有价值,与说话的人有没有名声、地位有直接关系;二是经典确实是需要时间来淘洗出来,客观上时间证明生命,主观上人们对经过时间洗刷的东西会更信任一些。
由此想到鲁迅先生在《呐喊自序》里的一段话,他说:
“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
两位伟人心境,大概是一样的。他们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并不期望必须得到赞同,如休谟是明白自己与一切学派的观点都相悖的,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结果却是跟鲁迅一样,“如置身于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后来他也应该是跟鲁迅一样反思并认识到:“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说实话,恐怕主要还他们太年轻了。
等到休谟有了其他机缘结识了法国大思想家伏尔泰、卢梭和得到了德国哲学家康德的推崇,他才得到了也许来得有点迟的名声,鲁迅也是在以《呐喊》《彷徨》《故事新编》等火炬式作品后成了我们的“民族魂”,才照亮了他《新生》时期的寂寞。
有多少思想,是能够在这种思想出现时同步得到理性的评价呢?有没有这样一种富有穿透力的眼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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