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个老妇人。
刚刚上来的那会儿,由于车子启动时的惯性,老妇人趔趄的向前一冲,不过还算硬朗,一脚向前一踏,一手稳稳地扶住了栏杆。
车子中间还有一个位置,只是旁边有一个铁制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看上去有点恶臭。很多人宁可站着,也不愿意坐在垃圾桶旁边。
老妇人看到这个唯一的座位,上前坐了下来。
我本想闭上眼睛听音乐,看到老妇人坐下来,抬眼看了看这个坐位上的人。
老妇人穿着一件带红色斑点花纹的棉袄,棉袄有背带帽,老妇人把帽子戴在头上。
棉袄上的花纹有点奇怪,我仔细想了想,像书本上介绍的细菌,或者细胞也行,只是印在棉袄上,形状特别的大。
这一个个的细胞有圆的、有压扁了的,有狭长的,黄色一圈,红色一团,或者相依或者相间。
我看着这些细胞,再把视线移上去,看看老妇人的脸。
老妇人戴着棉袄的背带帽子,脸型偏长,皮肤老黄,皱纹清晰,五官端正,两颊微微有些坠肉,看上去好像是故意被拉长了一样,但那挺直的鼻梁依然,看上去,让整个脸显得凹凸有致。
对面车辆远光灯扫射过来,透过玻璃散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我隐约的觉得,老妇人若是年轻二十岁,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老妇人朝着车子前进的方向,斜侧身,两腿交叉架起来二郎腿,一手扶着旁边的栏杆,防止身子晃动,一手搭在膝盖上,显出一副优雅的样子。
因为有了美人胚子的印象,我看老妇人的动作也显得优雅了。我不是不喜欢翘二郎腿的,一是因为一腿压着一腿,稍一会儿工夫,我的腿就麻了;二是在这众多的人群中翘个腿,感觉有点太孤傲,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人也自我感觉怪异了。若是斜躺在沙发上,边吃东西边看电视,那倒不屑于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车子继续前进着,时间还早,看看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车厢里安安静静,听歌的听歌,瞌睡的瞌睡,只有到了一站,喇叭里传来伴着音乐的报站声,那嘤嘤婉转的女声像是呼唤着你醒来,告诉你时光的流逝。
我不知道怎么的,继续抬眼看着对面的老妇人。她向上翘起的脚,是一只棕色的小皮鞋,鞋子正中央,鞋舌的位置,有一个类似三叶草的标志。这个标志我是知道的,三叶草,那就是阿迪达斯。我只知道阿迪达斯是一个运动品牌,不知道它还有这么精致的皮鞋。不由得想到,名牌已经渗透到各个角落,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坐的这辆车子,也是阿迪达斯牌子的。
老妇人斜着身子,眼睛看着车子前进的方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趁时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深邃的眼神像是要穿透车窗玻璃,去追寻什么东西似的。
我也顺着眼神找去,可当我转过头去,在我的一侧,只有散射进来的灯光和低头眯着眼睛打盹的疲惫的乘客。
人生若只是初见,一切都能变得更好。
我叹了口气,打开音乐,闭上眼睛,时间尚早,路程仍远,不需要我等待,打个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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