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能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
啤酒瓶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然而劣质的啤酒让人作呕
“郭哥”谄媚着给我倒了一杯酒,用猥琐恶心的眼神盯着我,催促我,哄骗我喝下去:“妞啊,你快喝啊,尝尝,可好喝了!”
所谓沁园春大酒店也不过如此,藏污纳垢。我知道,或许我早该想到的,今天来了这里,就不要想着有回头的路。
看着酒店包间的屋顶上悬挂着耀眼的水晶灯,墙壁上镌刻着各式各样贵气的花纹,像是权贵们伪善、恶心的脸,仿佛要吞了我。圆桌上只有我一个异性,他们围着我,都在等我闹笑话好狠狠蹂躏我。
我咽了一口水,隔着这里,我望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于是我猛地拿起肮脏的酒杯将液体朝喉咙里倒。
我的喉咙是流血了,汹涌的血液化作一把刀,刺在我心底。
疼的我流出泪来。
周港的凌晨永远是灰暗的,看不清颜色,也没有光,仿如万物混沌,皆为虚妄。
霓虹灯很少闪的那么亮过,像狠狠的在我的视网膜上烫了一把,我于是捂住眼睛,看着重影的街道左右摇晃。
“郭哥”就要追上来了,我听到他在跟谁讲电话。是他的老婆吧。
都有老婆了还出来找人,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这形容我倒也不为过,虽然在性质上来说,我是为了别人,他是为了自己。
我终于还是走不动了,蹲下身来反应着,胃里大概是酸水和酒混在一起了吧,一直在不停翻涌,使我恶心至极。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我旁边,嫌恶的看了我一眼,狠狠的把我拽起来,瞪着眼睛看我。
我这一辈子就没这么恶心过。
发自内心的恶心,比我看到的任何一些东西都恶心反胃。他尖锐的笑起来,阴测测叫骂:“小妮儿子朝哪跑!死娘们还真白!洋妞哟”他嘴里劣质的口香糖气味已经侵入了我的口鼻。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是真的吐了。只记得我一把挣脱开,跑了几步尽可能离恶心的东西远一点,然后趴着倒着头掐着喉咙吐。
我是真体会到什么叫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我感觉自己要把胃也吐出来,连着肠子,一截一截的往外沥。我整个人都要死了。
不知道吐了多久,郭王八已经走了。
我虚弱的几乎要站不起身来,咬牙,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翻着身上的东西找手机时,又要吐,那时我就已经头昏脑涨了,以至于我连自己拨打的谁的号码都不知道。
当然,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拿错了手机,反倒把郭王八的手机和我的手机都装在兜里了。
胡乱拨打的电话居然接通了,我只说了个:“喂...”对方就挂断了。让我一阵泄气,可是后来这个人居然还找到我了。
还好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的名字。这个手机里存的号码备注的是“夏伊洛”,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他的真名。
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夏伊洛来历不明,是他爷爷捡回来的,不知道生在哪里,也不知道家乡是哪,只知道他在周港上学,已经连坐两级了。
不过他再坐级也没郭王八年龄大。其实他,夏伊洛也的确挺悲惨的。
听说他经常遭受郭王八的侮辱与压迫。
这点倒和我如出一辙。
我断定自己可以掌控他,所以我准备在这个星期日约他见一面,在此之前,不管能否打探到他的底细,我都要尽量拉拢他。
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周港势力庞大的“郭哥”。
制定了刺杀计划还需要一些补充与修改,希望在这个星期之内我们就动手。
如果我提前施行计划,并且,如果计划顺利的完成,那么我就在酒店见他。
如果。其实也不用等那么久,我现在就可以做到。现在是凌晨一点零五分,我打了一个电话,于是,现在是凌晨一点零九分。
我轻轻的从桌子内侧拔出小小的刀片藏在手心里,也一点都不怕手被割烂。
凌晨一点十分之后,我会杀掉周港地头蛇,为我所有受过的屈辱复仇,而夏伊洛会为我断后。
一点十分。门被叩响了,我带着笑容打开了门。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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