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or 六便士?

作者: 汝宇轩 | 来源:发表于2020-04-07 01:06 被阅读0次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有感

            缺乏理想的现实主义是毫无意义的,脱离现实的理想主义是没有生命的。                                  ——罗曼罗兰

            一个人为了追求理想究竟可以疯狂到什么程度?小说《月亮和六便士》中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便是最好的印证。百度百科中对本书有这样的一句评价:“作品表现了天才、个性与物质文明以及现代婚姻、家庭生活之间的矛盾,有着广阔的生命视角,用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刀对皮囊包裹下的人性进行了犀利地解剖,混合着看客讪笑的幽默和残忍的目光。”

    (图片来源于百度)

            我们先回顾一下这本书的内容。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是个在伦敦做事的证券经纪人,他有一个富裕和美满的家庭。按理说,他应该满足于这种人世的快乐才对,尽管这种生活未免庸俗和平静。但是,就在他们婚后的第17个年头,他突然离家去了巴黎,抛弃了在外人看来很好的事业和家庭。就在人们以为他的出走是因为有外遇的时候,人们发现的事实却是:他原来只是为了画画。当时的思特里克兰德没有任何的绘画基础,他只是爱好画画而已。在外人看来,他简直疯了,他的生活开始变得窘迫,几次险些因饥饿和疾病而死。他的画作也几乎都是在原有的事物上进行破坏,除了有个蹩脚的画家施特略夫把他当成上帝外,任何人都不会买他的画,事实上他也从不轻易卖画。他不停地流浪,最后来到了塔西提岛,与一个土著姑娘爱塔结了婚。这时的他看起来似乎很知足,他有了一个土著人做妻子,他们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他每天都在那里作画。但不幸的是,不久他就感染了麻风病,在他病逝的前一年,他成了瞎子。爱塔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完成了自己的巨型壁画,身体溃烂而死。他的妻子依照他的遗言焚毁了挂满壁画的屋子,甚至没有留下一根木头……


                        脱离现实的理想

            读罢,让人不禁思考:我们可以脱离现实的去追求“月亮”吗?

            初读此书时,我们都会认为主人公的的理想早已脱离了现实。他放弃了“证券交易所的工作”、“持续十七年的婚姻”、“两个孩子”和“所拥有的一切安逸生活”,独自一人来到了巴黎,追求自己的理想。在同为画家的朋友施特略夫为重病中的他提供帮助后,反而鸠占鹊巢,抢走了他的妻子和房子……他在所谓的追求理想的过程中显得如此冷漠,甚至有违道德。这样的疯狂与匪夷所思似乎早已让作品中的人物塑造脱离了现实生活,使他架空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是的,刚开始我也非常不解,但且慢慢读来,又不然。

    (图片来源于百度)

            查尔斯·斯特里克兰放弃了所有能对心中追求产生束缚的东西,一心只去绘画,不顾一切,但是他真的脱离了生活吗?其实并没有。他仍旧会为了生活,向“我”及德克·斯特洛夫借钱;他仍旧会为了生活,给退休的管道工画像;他险些因为无钱,独自病死在房间内;他会在马赛领救济品、打工,并给硬汉比尔画肖像;他也会在塔希提岛在种植园当监工、打零工……他一直在追求理想的路上,但是他从未真正的脱离过生活,没有生活的支撑,理想也无法得以生长。就像罗曼罗兰说的:“脱离现实的理想主义是没有生命的。”

            由此来看,完全脱离生活,追求“月亮”的想法并不现实。我也想到了东野圭吾在《解忧杂货店》中对松冈克朗这位“鱼店音乐人”人物形象的描述,他为了追求“音乐梦”,放弃了学业,辜负了父母,但是完全放弃生活了吗?并没有,他只是选择了自认为更接近成功的道路,但是仍旧会在酒吧里面打工,因为生活才是对理想最大的保障。


                        时代中的必然

            记得前段时间很流行一句话“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同样是现实与理想的对比,但本书仅仅是一部鸡汤式的小说,告诉人们如何如何的去追求理想吗?显然,也并非如此。

    (图片来源于百度)

            尽管作品中主人公的做法仍然让人难以理解,但若结合时代背景再去读,我们便会豁然开朗。这本书是毛姆以后印象派三杰之一的高更为写作素材和灵感来源的。高更1873年开始学画;1885年6月与家人决裂,带着儿子去往了巴黎;1890年之后,因日益厌倦文明社会而一心遁迹荒蛮,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成了他的归宿。如此可见,高更已经是背弃现代工业的一个典型了,而毛姆还把这一点更为极端的展现了出来。他也对应地描写了现代工业文明下失去自由精神的人们。可见毛姆笔下描写的并不是眼前的苟且这么简单,而是工业文明下,人本身失去的热烈的生命力。用马克思的说法,人已经沦为了“工具性存在”。高度有序细化的社会等级,以及生产关系,使人发生了“异化”。就像卓别林在《摩登时代》里表达的那样,人已经成了工具的附属,被嵌在了某一工业的环节当中。或者说人具有了机器的某些属性。这就是工业文明的一大特点,人无法再从生产和创造中汲取价值感。而是不断地、奋力地生产,粗暴的从最终地“拥有感”中汲取自我的存在价值。书中的主人公所逃离的便是这样一个社会,而与之对应的塔希提岛则是有浓烈自然色彩和人文情感的社会,人人都有着不受羁绊束缚的原始而浓烈的情感。


                        月亮?六便士?

            显然,书中的月亮和六便士就代表着理想和现实。到了这里,我们不禁深思:究竟该追求什么?是单一的只去追求理想或是生活?还是去找到理想和生活之间的融洽点,搭建一座和谐、平衡的桥梁?若如此,又该如何权衡理想和现实?

            若一心钻入现实的生活之中,心中不含丝毫的理想,那便会如同行于一片不见彼岸的汪洋之上的一叶轻舟,渺小而虚无缥缈。书中有这样一句话“我们这些人就像从起点到终点站往返行驶的有轨电车,连乘客的数目也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生活被安排得太有秩序了。”无理想的生活,终日往返于两点一线之间,机械般的重复着这设定好的生活,人也会最终失去活性,失去生命力。这种机器尚能完成的事物,也便不能称之为“生”与“活”了。正如《罪与罚》的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没有理想,即没有某种美好的愿望,也就永远不会有美好的现实。”但若没有对现实的眷顾与耕耘,而一心奔赴理想。那就如同一叶没有帆的船,即使可以行于眼前的小小湖泊之中,到了真正的汪洋里,也只会早早泯灭于狂风骤雨中或是被滚滚的洪流吞噬的一干二净了。

            张闻天说:“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这是对理想与生活关系较为理性的一种解答。对于《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月亮”,想来也应如此,“月亮”应该是让生活更加美好的向往,或是寻找生活的意义,无论如何这些都不应该成为摒弃生活的理由。我们既不可失了“月亮”,也不能失了“六便士”。当然,为了“月亮”我们不能像书中的主人公一样近乎疯狂,但我们可以让“月亮”成为我们的信仰,成为一种精神与灵魂的寄托,成为我们更加澎湃与富有活力去面对平凡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金钱的催化剂。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你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希望到达那里就可以使自己从那折磨着你的精灵手里解放出来。我觉得你很像一个终生跋涉的香客,不停地寻找一座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这不禁让我想起去年夏日去甘南旅游时所看到的的朝圣者,他们如此虔诚的追寻着自己内心的伊甸园,但同时他们也没有遗忘掉生活本身。他们的所做只是为了让生活更加美好,让灵魂更加充实。

            诚然,我们的心灵要理想甚于物质。因为倘若物质甚于理想,那样的生活就太乏味了,思想就太贫瘠了。我们不过是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又屈服于了现实,做了生活的“附庸”。智者苏格拉底曾说过“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奋斗。”便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能改变现实,社会中的工业文明也是愈发蓬勃的,是向好运转、便利生活的,这是时代所需。我们可以追求物质,也应当追求物质,因为物质是基础。但同时,我们要理想甚于物质,我们不能迷失在物质之中。相应的,我们要更加蓬勃的经营着、耕耘着今日,同时满怀激情的期待着明日……

            所以,朋友。当你不断地去捡寻满地的“六便士”的时候,也别忘了抬头看看“月亮”。因为月光,大地上的“六便士”,才变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生活才会愈加美好……

    (图片来源于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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