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维 (1207—1273年) 是波斯最伟大的苏非神秘主义思想家和诗人, 也是苏非神秘主义理论的集大成者, 他将他之前的苏非神秘主义理论家们的理论融会贯通, 创作出煌煌6卷叙事诗集《玛斯纳维》, 该诗集是苏非神秘主义思想的集大成之作, 被誉为“波斯语的《古兰经》”。
穆拉维全名为毛拉挪·贾拉尔丁·穆罕默德·巴尔赫依·穆拉维·鲁米。以“毛拉挪”“莫拉维”和“鲁米”之名而著名。“毛拉挪”意为“大毛拉”(对伊斯兰教学者的称呼),是穆拉维所获的封号;“莫拉维”为“苏非长老”或“神学家”之意,是伊朗人对他的习惯敬称;因穆拉维长年居住在曾属于东罗马帝国版图的科尼亚(今属土耳其共和国),欧洲人便习惯称之为“鲁米”,意为“罗马人”。
穆拉维生于巴尔赫(今阿富汗境内),仕宦人家出身。其父巴哈丁·瓦拉德是著名苏非学者,兼任花剌子模地方朝廷(1127-1231)的文臣。1219年,蒙古人入侵巴尔赫,巴哈尔丁·瓦拉德带着300多名门徒举家迁徙。途径呼罗珊名城内沙布尔时,与苏非长老兼大诗人阿塔尔相遇,阿塔尔把自己阐述苏非奥义的著作《隐秘之书》赠送给了少年的穆拉维,使穆拉维深受其影响。巴哈尔丁·瓦拉德一行经过巴格达到了麦加朝觐,然后应小亚细亚地方朝廷之邀一路辗转到了科尼亚,在那里传经布道,建立苏非教团。巴哈尔丁·瓦拉德死于1231年,葬于科尼亚。
24岁的穆拉维继承了其父亲之位。虽然具备了有关苏非奥义的知识,在教团内也有一定的名望,但穆拉维并未进行具体的修行。1232年,其父亲的弟子赛义德·布尔汗诺丁·特尔玛兹从故乡千里迢迢寻导师,到了科尼亚才知导师已故。在特尔玛兹的指导下,穆拉维一连修了3个“闭关四十日”,修行日渐高深。
不久,二人前往叙利亚的阿勒颇和大马士革,在那里认识了当时最具有影响力的苏非理论家伊本·阿拉比,穆拉维深受其影响。穆拉维在40岁左右就成了名重一时的大苏非学者,尤其在小亚细亚更具有崇高的威望,众多的信徒聚集在他周围,形成了著名的穆拉维苏非教团。在近800年的历史长河中,该教团的势力时强时弱,但从未中断,影响十分深远,乃至在当今欧美出现的“鲁米热”中仍可见其影响。
1244年,来自伊朗的苏非游方僧夏姆士·大不里兹来到了科尼亚,与穆拉维一见如故,穆拉维视之为自己生命的知音,二人长期一起废寝忘食地探讨苏非奥义、人主关系。此时,穆拉维不到38岁,夏姆士60岁。穆拉维与夏姆士的旷世遇合一直是伊朗文学史上的一桩美谈,这次遇合使穆拉维焕发出诗人的激情,吟出了大量的神秘主义诗歌。
然而,穆拉维的门徒们看到自己的导师居然拜倒在一个毫不知名的游方僧面前,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于是妒火中烧,进行造谣中伤、挑拨离间,迫使夏姆士于1245年悄悄离开科尼亚,到了大马士革。夏姆士的离去使穆拉维十分痛苦,写了大量的信和激情澎湃的诗歌寄给夏姆士,又派自己的儿子前去大马士革把夏姆士请了回来。过了几年,门徒们再次燃起妒火,对夏姆士进行百般折磨。1249年,夏姆士失踪了。穆拉维派人四处寻找未果,自己又亲自前往大马士革寻找,仍未果。夏姆士的下落到现在为止一直是桩悬案。
这时,给穆拉维痛苦的心灵带来抚慰的是萨拉合尔丁·扎尔库布。扎尔库布是科尼亚人,是一位金匠,没有多少文化,但他很能理解穆拉维的心,穆拉维也把他认作是夏姆士的再现。扎尔库布帮助穆拉维把写给夏姆士的诗歌汇编成《夏姆士集》,共有抒情诗2500首左右。扎尔库布陪伴了穆拉维10年,于1259年去世。
1260年,霍萨姆尔丁·恰拉比来到穆拉维面前。霍萨姆尔丁也是位成名的大苏非,以本·阿赫依·土尔克(意为“豪爽的突厥人之子”)之名而著名。两人相互视为知己,在一起长年探讨苏非奥义。穆拉维对霍萨姆尔丁十分器重,也深刻认识到他对自己的促进作用,敬称他为“真主之光”。的确,霍萨姆尔丁是夏姆士之后给穆拉维的人生带来重大影响的挚友,正是他建议穆拉维写一部阐述苏非奥义的传世之作。穆拉维接受了他的建议,从1260年开始着手写作《玛斯纳维》。一般是穆拉维吟诵,霍萨姆尔丁记录,然后把整理好的诗句向穆拉维复述一遍。两人经常通宵达旦地进行这项工作。《玛斯纳维》这部书写作了10年之久,其间因霍萨姆尔丁的妻子于1262年去世而暂停了两年,从1264年重新开始,一直到穆拉维生命的最后时日。
穆拉维于1273年12月去世,葬于科尼亚。出殡那天,科尼亚全城的百姓都来为他送行,哭声震天,大家都蜂拥上去争先抚摩他的灵柩,很多非穆斯林就在那天皈依了伊斯兰教,由此可见穆拉维当时的崇高声望。
在穆拉维的著作中,《夏姆斯 · 大不里兹》抒情诗集和六卷集的哲学寓言诗集《 玛斯纳维》最为著名 , 前者有三万余行, 抒发了对真主的神秘、虔诚之爱; 后者则有二万余行, 用二百多篇的寓言来阐释苏菲教派的神秘主义教义。这两部巨著使莫拉维成为波斯文学的 “四大支柱 ”之一, 在诗坛上与菲尔多西、萨迪、哈菲兹齐名。
除了《夏姆士集》和《玛斯纳维》外,穆拉维还有《四行诗集》《隐言录》和《书信集》传世。《四行诗集》收录了1600首四行诗。《隐言录》是穆拉维在讲经布道时的口述,由其儿子和一些门徒记录整理而成,也是用故事和典故来阐述苏非玄理,因是用散文体写成的,比较明白易懂。《书信集》则是穆拉维给自己友人们的书信的汇集。
诗人一生从事超俗的宗教活动 , 然而他生活在动荡不安的现实之中。多灾多难的社会生活、迁徙避难的少年生活,透过宗教神秘的云雾, 流露在诗人的笔端。
——作者:北京外国语大学新生研讨课李忻然介绍波斯苏非主义诗歌集大成者鲁米和他的《玛斯纳维》2020年11月23日晚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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