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生中,总会遭遇一些奇怪的事,叫我们始料不及、 尴尬、惊讶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三十年前吧,我在库车一个国企单位的学校当老师,这个单位的旁边是另一家国企——车队。宗先生是我们单位供销科的科长,可能是因为他妹妹是我班上的学生,我们之间有了来往。有一次晚上喝酒,喝得都有点多了,散场后他拉我去车队说看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姓许,本是附近乡上的,是一个小包工头吧。进了这家的门,看起来家什很少,比较寒酸的境况。许包工头说她老婆病了,宗就说我们看看。女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说自己发烧,宗就拉把椅子坐在床边,问烧吗烧吗,边说边摸女人的头,摸女人的脸,然后往下来回几次摸抓女人的胸部。女人脸红地睁着眼迎着,包工头在旁边无声地瞧着。一切来得是这样的自然,自然得叫我无话可说;一切来得又是如此突兀,突兀得叫我张口结舌。然后,宗站起身,说好好休息多喝点白开水,我明天再来看你。
回到住处,我很久没睡着。我不明白,宗先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当着女人老公的面,也当着我的面!朋友妻不可欺啊!我的眼前,仿佛轰隆一声垮塌了一座桥。之后,断断续续,我和宗还不咸不淡来往了十多年,直到他前几年脑溢血死亡。但垮塌的桥还是垮塌着,留下一片难堪的废墟。
十多年前,我在库尔勒的单位清查资产。办公室主任黄先生找我,说我两年前出差从他手上借的照相机没还。我说还了,回来的第二天就还了。他说没还,我说你手上有我打的借条吗?他说没打条子,说孙永祥你害死我了,说你要是还了,我黄某跳楼。他在我办公室说,在他办公室说,在楼道喊,争执了不少日子。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没人来调解。他说他的,我说我的,怕别人也弄不明白。看来,黄某铁了心赖我,逼我赔照相机的钱。钱的事小,吞没了相机不还的恶名我如何担待得起?庆幸的是,不久在单位的资产储藏室里找到了这部老旧的照相机。从此,黄某不再提这件事,但也并没有跟我说一句道歉的话。
这事不大不小,一度令我极为尴尬。看着黄某,我的眼前山体滑坡,披红戴绿的美景破败了,残石赖土显露出来。从这以后,我们再难交心来往了。
我工龄满三十年退休后上街卖自己写的书,被城管驱赶。恰好被杨某碰见。我借调州委的一个部门工作时,她是科长,后来她到县上当组织部长当县委副书记,再后负责州政府一个部门的工作,然后退休。她说,你写的能力这么强,我给你介绍个上档次的工作。她边说边拉着我走。我问去哪儿,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路不远,上了一栋高层的14楼,她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师。没说几句,我知道他们做的是传销。这老师在墙上挂的面板上比划着,突然地震,顶灯、茶几和坐的沙发都在晃,我说老师你说得太有分量和威力了,地震都给引来了。杨某笑说就是的,那老师的面相却不大好看了。
传销并不少见。但像杨某这样曾经是有头有脸做派冠冕堂皇的人也在做这个,还敢拉认识的我入伙,倒教我刮目相看。她曾经的威严不可一世的形象,雪崩般在我面前移动崩裂一泻千里。
我不知道,一个人一生的美好完整的形象是怎样小心翼翼建立和维护的,但我却知道,有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件看似不大的事情,就足以将他或她的原本靓丽的大写“人”字架构击垮打歪,终生难以恢复!
网友评论
宗的龌龊卑下令人作呕!黄的不仁不义叫人生厌又无可奈何!杨的别一种堕落更让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