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三年也是第一次想提笔写我的婆婆,只因她的与众不同让我有写的冲动。
我的婆婆婆婆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正是中国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初期。而且,她兄妹七人,在家排行老五,童年的艰苦可想而知。那个年代的婚姻大多都是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促成的,无巧不成书的是我家公也是兄妹七人。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缘分呀。
婆婆生是女儿身,性格且十足的男儿性,外人都称她为“男人婆”。
依然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当时跟我家牛哥谈恋爱时,第一次登门便感叹于农家客厅凌乱不堪,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农耕的工具 ,还有些许农作物靠墙根零散堆放着,心里升腾起一股小小的失落。正在踌躇着要不要落座之时,婆婆进来了,只见她头戴一顶破草帽,身穿一件很不合身的男士白汗衫 ,汗衫的肩膀上还依稀可见几个小小窟窿……花白稀疏的头发,红黑的皮肤。笑容可掬的上下打量着我。几秒后,双方极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还是婆婆先开了口,忙不迭的招呼我坐下,问我在哪上班等等家常。由于初次见面,彼此生疏的原因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婆婆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性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便更加了解了婆婆的过往,由于公公一直在村上的农村信用社上班,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婆婆在操持,从春耕到秋收,无一不是婆婆一人担起的。村里人都说婆婆能耕会织,是种田的一把好手。由于婆婆的勤俭持家,加上公公也有一份收入,跟其他“半农半城”的所有农户一样,老公家最初在乡下称得上是“小康之家”
然而好景不长,家公在九十年代初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长期以“外派办公”之名而彻夜不归 ,有的时候还十天半个月没有音讯,婆婆竟总是疲于她的农活,让我老公及他哥哥出去找找,每次找回来也只是当时埋怨两句就不了了之。没有文化的婆婆也从来就没有去作过多的分析 ,依旧常年累月的奔忙于田地之间,偶然听到有人说起家公在外豪赌的种种,家婆也只是当时跟家公争辩一番罢了。而后,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任凭家公胡吹海侃的找理由出去“混”,直到家公东窗事发(家公在九十年代中期由于挪用公款而刑拘过几月)才有所悔悟……我惊讶于家公的堕落 ,同时更惊讶于婆婆的懦弱,是什么东西使得如此刚强,眼里揉不了半粒沙子的家婆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信任他的男人啊?!以至于整个家族差点葬送于牌桌之上。
我大概分析了一下家公颓废的原因,第一肯定是婆婆太能干,以至于农活基本上不用公公插手,以至于闲惯了的家公慢慢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第二则来自于家婆不爱也没有时间收拾屋子,让男人回家心生厌恶,久而久之就不爱着家;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 还是因为家婆太迁就他的男人了,娇宠之下必有莽夫,家公一步一步误入歧途而毁掉了本该为之自豪的事业。我同家公只相处了四年(家公于2009年因病去世),在我看来,垂暮之年的家公对家婆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也许这就是家公对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所做的忏悔吧。但是,家婆依旧面上言辞略占上风,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敬重家公的。也许,这就是他们老一辈人的爱情吧,从一而终,相濡以沫!
我的婆婆每当提起公公之前的过往,婆婆依然会对公公的才华称赞,这让我更加笃信婆婆对公公初心不改,矢志不渝的爱情 。
如今,婆婆随着我们在深圳生活八九年了,她依然是不爱收拾屋子,料理家务,在生活上极其简单。尽管我们也会给些钱她零用,可她一分都不舍得动。还时不时跟我打听银行的存款利息,让我帮她存着。平日里,她还特别喜欢做手工,一把电线丝才几分钱都会让她没日没夜的做,也许她觉得那些钱是她自己挣的就更加安心吧。几年下来,她就是凭着她的这里几块那里几十的手工和韧劲积攒了五六万了。一提起这些钱,她劲头十足,更加废寝忘食的赶手工活。为此,我们没少做她的思想工作,软硬话都说尽了。可是,她依然固执己见。她还有点小嗜好,那就是每顿喝一点小酒。但是,一碟咸菜或者一把花生米她也能将就喝上一口,从不计较好坏。她还经常以这种节约的习惯约束我们,以至于很多时候,我很不能理解她这种处世之道,婆媳之间的嫌隙也时有发生,但终归能够磨合。因为我深知:只有历经磨难才能对待万物弥足珍惜。她常常说:“攒家好比针挑土,败家好比浪淘沙”这个执念伴随她走过大半辈子了,也时刻提醒我们循着她的执念走下去。
这,就是我的婆婆,一个“守财奴”式的,勤俭节约,不忘初心的老人。
我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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