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非常宽敞,正对面的是落地窗,院子里的阳光正好透过这窗口射了进来,照在那张铺在地上的白色桌布上。桌布周围的地方,像是用粉白色颜料涂抹过一般,那么多褶皱,那么多印染,摸起来很绵软,很暖。
我将手撑住墙壁,晃着将身体支起,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终于我找到了开关,那个放着整个屋子满堂明亮的关键之处,我伸手一拉,刚刚那种朦胧感顿时消逝。
她居然还觉得奇怪,刚走到一扇门前就想让我去开门。我本来想着不如应付她几句的,可是避不开心里那团杂乱无章的烦恼,我还是起身了。但是没走几句我就又坐了下去,我还是不想帮这个忙。我发现她的眼睛好像慢慢失去了一些光彩,像是因为没得到什么正直善良的回复一般,可是啊,那种心被放在冲浪板上面,被海浪高高抛起又迅速下落的泪意,真的是看得让人非常不舍。特别是,对面放置着镜子墙,自己的样子清晰可见,于是我就这样看着她一遍又一遍拂过自己的发梢,然后我回过头去,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帘。
她居然看见了去年她在樱花树下的照片……左手边的整面墙,都做了隔断,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经历的见证,有父亲的,有母亲的,最多的是她的。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的摆设。
“快两年了,还喜欢吗?”父亲的话,让大雄的眼泪破防,他慢慢意会到原来她已经离家这么久了?
“我看可以。来,你们三个转身,我现在就拍。”原古提议道。
大雄走过来,挤在阿青的右边,伸出胳膊将她的肩膀搂住,然后静香整个人抱住大雄的脖子,“我们三好久没有这么合照过了。以后每天,每年,每月……嗯,我们还是多多在一起聊家常吧。好不好?一直这么下去。”
“我看行,只是你哪来这么多时间?”
看着孩子们恢复了笑笑闹闹,他心里也一阵暖暖的了。其实他最在意的是他父亲的身份,还是自己那一点不想让其他人在意的成就感。再者,现在这种开心的时刻,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而且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够自立,即使是以后的每时每刻。
返回大客厅的路上,听着身后的嘀嘀咕咕,他脸上的笑意就没断,然后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怎么说呢,现在自己独自一人看着这些事情,不仅不会觉得无聊,反而还是想多忙碌一些,然后惦记一下静香的厨艺,以及阿青一人心里的不踏实。
再次坐在沙发的时候,大雄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了。她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拉着静香就絮絮叨叨起来了,咋一看还以为哪家的阿婆出来话聊家常了,“那么明天去哪玩?”
男孩子的天性使然,不一会儿就跟那些不知道怎么说的杂物玩的十分客气了,他一进屋,发现家里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踏实与热闹,一时间觉得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去表达。
“父母总是对我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我那不可言表的脓疮一般。其实我也是明白,他们应该是很生气了吧,毕竟前不久我还因为那传说中的机器猫闹出一个自杀尾随的乌龙笑话。”
静香扑哧一声咧开了嘴角:
“这是我二十岁的时候,当时我正好拿到了大学的通知书,然后正积极努力的准备下一阶段的学校生活。可是因为那高高的隔离墙,紧闭的大门,我还是有些心悸,毕竟那又脏又乱的地方没有白色的钢琴。”
静香给烟点上火,然后抖了抖烟尾。风已经停了,但是那直线上升的烟雾还是有些吓人,简直就像是一圈一圈的陷阱一般。烟直线上升。慢慢消失在夜色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遇上了什么?”我问。
“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大雄说。“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整个太阳穴都是疼痛的。”
“对不起啊,可能打扰到你了。可是我真的想听。”我说,“可以的话,能说多点给我么?”
我点头。
“前面已经说过了,我5岁的时候开始弹钢琴,但心在想了想,自己连那盖子都没打开,因为小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这么大的机械摆在自己面前会吓人。于是阿,我就学了乐谱。当然这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可以掌握一种音乐尖子的某种顶级秘诀。”
“不料有一天,一位太太,一位只是在路边遇到的人托关系跟我说自己的女儿想跟我要个说法。可是啊,那个孩子只是一个经常在家里看童话书的人,我也从没碰到过这么一个人。”
我拒绝了,由于我自身的职业素养以及自己的能力关系等问题。
阿青好半天眯起眼睛,仿佛眼前真出现了女孩那张脸。
"我们边喝咖啡边谈,这个那个,谈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不知道为啥两人都没有谈论到一些不该说的私事,接着两个人就将话题引到了谈论对方的天赋才能去了。怕人,怕的是什么,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只是自己有些捉摸不透而已。“
她摇了几下头,然后不时抖了抖自己的脸颊,也会转而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不太好看。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描述刚刚那种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感觉,只知道那时一种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
"她做什么让你难堪的事了?"
”好像没有,但她现在真的太年轻了。“
”加入我像这个孩子一样聪明努力,我应该可以变成一个更地道更有作为的人。即使我现在还是不够聪明努力,然后还是有些平凡。“
"都说什么谎呢?"
短暂的沉默。
"明白,我能明白。"我说。
"至于那孩子为什么选择了我,至今我也不大明白。只是我知道她应该是想避开一些什么,然后想着自己一个人能够安安静静的呆在某个角落。在我的观点上,我认为她把我当作她的牺牲者,还是为寻求某种解脱的,哎哟,好像我自己也全然不知。当然喽,事到如今知不知都无所谓了。因为一切都已付诸东流了,我又落到了这步田地,对吧。"
"可话又说回来,纵使在一切都真相大白的现在,我也还是认为那演奏相当不错。即使我现在再听上一曲,我还是这么认为。知道吗,世上偏偏就有这样的事。"
大雄声音干涩地清了清嗓子,止住话头,沉默良久。
”可是你还是选择她了?“我问。
"好了?"
"我也有时那样的。"
她浅浅露出笑容,看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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