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空穿越至大唐天宝三年,也就是公元744年,中国文坛的天空,展现了“三曜相汇”的动人奇观,缔造了一段“三人行”的浪漫。
这就是唐朝三位诗坛大咖:李白、杜甫、高适,顶礼相遇,陌路相逢。极巧至巧啊!
这三大狂人,笔者得给排排座,按相遇顺序是李、杜、高;按辈分年龄应是李、高、杜。这年,李白44岁,高适41岁,杜甫33岁。杜甫整整比李白小了11岁。李白官至翰林待诏,小杜才刚高考落第,嫩着呢!正所谓:七十进士不算老,四十武状事也迟。
唐朝没高铁,没汽车,连个自行车都没有,咋就相遇了呢?笔者慢慢道来。
【相见两不厌,醉眠秋共被】
天宝三年 (744)四月,官瘾尚大的李白还是被玄宗赐金放还了,玄宗认定他不是个当官的料,放荡不羁,醉卧长安不说,还得杨贵妃给笔墨伺侯,高力士给脱靴,拿驸马张洎当眼里的沙子,李林甫请他吃饭说没工夫,国舅杨国忠托人求诗说忘了,成何体统?皇上就不定你罪了,给你些银子,“滚!”“哪儿远哪儿逛逛去!”
这狂人,不但没失意感,还吼了一嗓子“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走就走,谁怕谁,正合我意!”索性不追求做官了,开始了访道求仙、游山玩水的生活。便来到了洛阳。
彼时,他碰到同样失意了的杜甫,这个八年前进士落第后就一直在此处游荡的无业游民,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杜甫非常佩服李白,两人约定同游。
这个夏天,他们在洛阳城初识,相约秋日同游河北、山东。
秋天,两人果然腰佩长剑,如期赴约。
李白是热衷求仙问道的信徒,他听说山东、河北一带有仙人足迹,于是做好攻略,带上“白粉”杜甫。
从洛阳出发,刚到开封,遇上了流浪汉高适。
三个人,从秋天走到冬天,历时半年,历经冀、鲁、豫三省。一路找仙人,采仙草,炼仙丹。
你说,天宝三年,三个人,经三省,觅三“仙”。忒有意思吧!
一路浪漫得要死,也狂得要命。
三人性情大为不同。李白天真率性,高适理性持重,杜甫厚朴忠诚。
不过,人与人相交,不问来路,但求意气相投,而不是臭味相投。
别忘了,这一路,杜甫和高适两个穷鬼,全是花着唐玄宗给李大哥那些银子。李白不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概,不差钱!
说起不差钱。笔者突然想起,那被秋风所破的茅屋--杜甫草堂,还是高适出银子帮他盖的,李白这时坐大牢去了,有钱也顾不上了。笔者去瞻仰了两次,茅屋还在,毛竹挺拔,水草丰茂,鱼虾成群。广厦万千,独不见当年万户侯。真可谓:
武侯祠里悬明镜
锦里街上通火明
杜甫草堂霓虹照
都江堰上咏歌声!
又跑题了!比电视广告还快捷!算插播!
说说“三人行”的结局吧!
杜甫草堂今犹在【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毕竟,三人性格不同,志向各异,估计李白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755年,安史之乱爆发,第二年的六月,唐玄宗南下入蜀避难,太子李亨北上灵武僭越称帝。
李白、杜甫、高适三人被安史之乱裹挟着往前走。此时李白被李璘请下山,高适随唐玄宗入蜀做了谏议大夫,两人差点兵刃相见。
后来李璘兵败了,李白入狱。李白向高适写信求助,但是高适选择了沉默,他不愿因此让唐肃宗不高兴。李白妻子宗夫人上门求情,他也避而不见。
试想李白是永王之变的败寇,高适是当朝胜利者,道不同,无论何时代,讲政治,顾大局,个人感情靠后站,这是为官的底线,明哲保身也好,坚守底线也罢,高适没错。
该当李白有大运,入狱不久就逢皇恩大赦,还是被放了出来,才有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喜悦,但是余生再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一直到去世。
正是:
永王本无篡位意,
李亨起疑灭胞兄,
诗仙矢志展宏图,
却落终身囚犯名!
而杜甫更是客居长安,籍籍无名,曾想北上投靠唐肃宗,却在半路被叛军所抓,叛军见是个小人物,就将其押往长安看管了起来。杜甫直到757年才偷偷逃了出去见到了唐肃宗,被授予左拾遗,从此与李白再没见过面。
【大结局】
一生坎坷路,结局大悲催!
762年,李白在经历了徒有大志,报国无门,宦官专权,安史之乱,大唐盛世,风雨飘摇之后,自己也疾病缠身, 贫困潦倒,他挥笔写下《大鹏歌》,史称《临终歌》。笔者喜欢自己命名的那个。这天晚上,皓月当空,万籁俱静,江水滔滔,波光粼粼,李白登上一只小船,高吟“大鹏飞兮……”,纵身一跃,跳入江中。大鹏歌唱成《临江仙》。
一语成谶: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一代诗仙,飘然仙逝。终年60岁。
高适的确是三人中,比较幸运的一个,46岁才高考中第。性格保持了持重理性的风格。这从李白求救一事就看出来了。平定“安史之乱”又立了大功,一路高升,官至“散骑常侍”,三品大人,人称高常侍,著有《常侍集》。是唐代官场混得最好的诗人。《旧唐书》曰“有唐以来,诗人之达者,唯适而已”,765年,封渤海郡侯,病逝于商丘。卒后追赠礼部尚书。
终年60岁,李白活多大他也活多大。活着没救大哥,死后追仙而去。
结局最惨是杜甫。
从高适任剑南节度使,正好也在成都住,高适倾心相助杜甫才有茅屋,南村群童还欺他老无力。不久,剑南兵变,成都大乱;吐蕃攻蜀,他临危受命,工部员外,平定巴蜀,辞官归农。乘舟东流,漂泊不定。借米生活,直达江陵。偶遇李龟年,也没好心情。
770年四月,潭州兵变,江南大乱,杜甫起泊,一叶小舟,阖家出逃,巧遇大雨,舟覆人亡,死于江上。终年58岁。连李白、高适都没活过。
巧的是:
高适与李白同寿
杜甫与李白同江。
唐朝三大巨星,至此陨落!
却给后世留下了卷卷诗篇和一世英名!
注释[1]曜:读音yao,去声。
光耀,明亮。古人称日、月为曜。把“日,月,金、木、水、火、土星”称为七曜。
2020年3月11日于莲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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