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原产于中国,是一种枝茎长有尖刺,叶片为椭圆形,叶边缘呈锯齿状,果实为紫红色颗粒,并且带有芳香味道的芸香科落叶小乔木。
花椒在中国的种植史可追溯至两千七百多年前的西周时期。在《诗经》中便有关于花椒的诗句,例如“视尔如荍,贻我握椒”,“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在诗歌中花椒象征着爱情,代表着健康长寿。
因花椒喜阳耐旱,能适应黄土高原干旱少雨的气候环境,所以花椒在陕西省也广有种植。但花椒在并粮镇的种植,却是在二零一零年前后。在二零一零年之前,并粮镇的人民为了增加经济收益,曾大面积种植过烟草,西瓜,苹果等农产品兼经济作物,但又因其经济价值的快速贬值和与之不对等的经济投入,被人们所淘汰。直到二零一零年,花椒被引入并粮镇,因其巨大的经济价值,被并粮镇人民青睐,并且迅速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在并粮镇大面积种植,成为了并粮镇人民的致富法宝。
花椒为并粮镇人民创造经济收益的同时,也改变了并粮镇人民的生活方式。在花椒引入并粮镇之前,家中上至七十五岁的老人,下至十岁的孩童,都会在秋季花椒成熟的季节,和家人一起远赴韩城的深山摘花椒,为家庭增加收入。自花椒引入并粮镇之后,并粮镇的村民们终于不用背井离乡,去山里谋生计。但花椒带给并粮镇人民丰厚的经济收入的同时,也带给人们沉重的苦与累。
老人常讲,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以此勉励人们接受摘花椒的苦与累。摘花椒和红军万里长征一样,打得是持久战,靠的是体力和耐力。
摘花椒的季节是在秋季,从七月份开始,到十月份结束。椒农们必须赶在十月之前,将树上的花椒摘回家,否则十月连绵不绝的秋雨会将花椒树上的花椒打落进泥土里,来自花椒的经济收入也会减少一大半。所以,每年一到七月份,并粮镇的椒农们忙完地里的其他农活,便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摘花椒劳动。
凌晨五点,更深露重,公鸡还没有打鸣,并粮镇的椒农们便陆陆续续起床,赶赴地里摘花椒。到了花椒地里,椒农们有的负责修剪花椒枝,有的负责摘花椒。为了提高摘花椒的速度,椒农们想出了摘花椒的好办法,在花椒树下的土地上铺一块不用的旧床单,人手在花椒树上飞快地摘,花椒哗啦啦地落在床单上,不用担心花椒掉进土里,捡拾的麻烦。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椒农们一般不回家做饭,在地里随便凑合着吃点干馒头,喝点白开水,就将午饭打发了。
到了下午,太阳正是最毒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将摘椒人的皮肤晒得红得发烫,慢慢的,摘椒人的皮肤上会长出密密麻麻的痱子,令摘椒人瘙痒难耐,却又不能用手抓挠,因为用摘了花椒的手去抓挠痱子,如同在伤口上撒辣椒面,不仅会疼痛难忍,还会使皮肤溃烂发炎。但即使是摘椒人提前在身上涂抹花露水或者痱子粉,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只要被太阳晒到,痱子就会反反复复地发作。直到长痱子处的皮肤被晒成了结了痂的又黑又硬的死皮肤,才能减少些许痛苦。
摘花椒到了下午,最是难熬,下午虽然日头(太阳)不晒人了,但却是蚊虫叮咬最严重的时候。任凭摘椒的人将自己裹得再严实,蚊子总是能想方设法地从摘椒人上衣的袖口或者裤腿缝里钻进去,叮咬摘椒人的皮肉。摘椒人为了防止蚊虫叮咬,偶尔也会在衣服上喷点杀虫剂,但是效果甚微,因为过不了一会,杀虫剂的味道散去,蚊子们又会卷土重来。
终于熬到天黑,看不见树上的花椒了,椒农们这才陆陆续续地赶回家。回到家,也是无法轻松,椒农们先是坐在花椒堆里捡花椒叶,然后把捡好叶的花椒放进花椒炉里面烤花椒,烤完花椒,又要用竹簸箕将花椒的壳和籽分离出来,放进不同的保鲜膜袋里面,然后才能生火做晚饭,等到吃完晚饭,睡觉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左右。到了第二天凌晨,椒农们又要起床重复昨日的辛苦劳动。
但即使椒农们如此的辛苦和努力,卖花椒的时候,也是十分不容易卖个好价钱的。每次卖花椒的时候,尽管椒农的花椒成色再好,收椒人总会故意压低价钱,椒农们往往要和收椒人争论很久才可能争到一个合适价钱,又或者有价格实在谈不拢的椒农,则只能用木板车拉着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花椒往回走。
虽然摘椒的生活苦与累,但是在椒农们并不期待的下雨天,椒农们往往能短暂地歇上几天。而在这几天内,椒农们常做的事情,就是找邻居帮自己将手上的花椒刺挑出来。摘花椒时,被椒树上的刺扎到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是扎进肉里的花椒刺如果不及时用针挑出来,那么过不了几天,被椒刺扎到的地方会迅速浮肿或者化脓,令人疼痛难忍。
讲完了花椒的苦与累,虽然自二零一零年至现在,二十几年来,花椒在并粮镇的种植形势仍是一片大好,但是在未来,发展却不容乐观。因为现在并粮镇摘花椒的主要人群是没有固定收入的中老年群体,而镇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去大城市里面打工,即使留下来的极少数人,也没有人愿意承担起摘花椒的苦与累。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并粮镇的花椒就如同曾经大面积种植过的烟草,西瓜,苹果等一样,会慢慢得没落。又或许在未来,农业科技出现重大进展,能够研发出代替人工采摘花椒的智能机器人,花椒树下的摘椒人就不必辛辛苦苦早出晚归的采摘花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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