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余家嫂子看起来不傻啊。”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看起来也不小,好像也不算瘦。”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没笑话我的衣服。”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还帮我剥杏仁儿了。”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
仓吉儿用手中的毛笔杆抵住她的脑门儿嗔怒道:“什么余家嫂子,再乱叫仔细你的皮。”
仓澜宜吐舌:“不是你自己说要嫁的么?”
“还说?”仓吉儿瞪她:“你是去参加太学院祭祀的吗?”
小苹果缩缩脖子:“自然是,余家嫂子、、余、、那个她不是也去参加了么,公主说这叫两不耽误。”
“太学院的祭祀结束了?”
自然是没有,午时太学院会在食堂提供一顿午餐,下午还有洒扫惜字塔,焚字炉敬香和仓祖神位的游()行。
“那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公主说露个面就行了。”
“那公主也回来了?”
小苹果放下跪坐在椅子上的腿:“、、没有,她刚进太学院就被一个白眉毛脸皱皱的老婆婆给抓走了。”
真的是抓走的啊,被扯着后领一脸的惨痛还是青绿色儿的,阿弥陀佛!跟父君讲过的吃小孩的老妖婆一样。
“祭祀是何等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早退?”仓吉儿皱眉:“我叮嘱你的话都忘记了?”
“没有没有。”小苹果赶紧摆手,这要是再让大哥重复一遍岂不是天都黑了:“我不是早退,我、、回来换衣服的,衣服脏了。”
仓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什么地方脏了,便猜想应该是这衣服穿出去被人笑话了,于是微微叹气:“你若实在不愿意穿就好好与父君说明,他别扭几天也就过去了。”
仓澜宜在心里翻白眼,老爹也就在你面前只敢闹闹小别扭,在自己面前那就是黄河泛滥,不改主意就且等着被淹死吧。
“真是弄脏了。”她指指自己的前襟:“余、、、那个她用手帕纸给擦的。”
“对了,大哥知道什么是手帕纸么?”
她将手中的白色布包递过去献宝的说道:“比纱还要轻,比绢还要软,这种纸我是第一次见。”
、、、、、、、、、、、、
太学院的伙食也不错。
余敬惜放下手中的羹勺,伸手进袖兜里摸了个空,才想起装手帕纸的布包被人顺走了,吃完饭不擦嘴十分不雅,不过用袖子擦嘴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余敬惜用手指尖擦拭了一下唇角,还好太学院中午的饭菜不算油腻。
“余敬惜!”一个热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一双温细软滑的手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哈哈,本公主还以为你会留在石窟寺陪贵君绘画呢。”
余敬惜看着自己被捉住的指尖沉默了一下:“、、、参见公主殿下。”
“呵呵,我来给你介绍。”她也不松手牵引着转身:“这是本宫启蒙恩师纪太傅,这是北宣余家的女儿余敬惜。”
“哦?你就是制作熟宣的余家小女?”
说话的老妇人已经过了八十松龄,雪白的眉和雪白的发,脸上皱纹层层叠叠,只是目光如炬丝毫不见浑浊。
刘贵君被余敬惜的一句不保证说的心悬悬,担心宫中的北宣不够用,特意吩咐衡江回洛阳以后再搜罗一些,衡江自然不会忘记记太傅的藏纸嗜好,于是今天遇到自然要求上一求,少不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余敬惜从衡江公主手中挣出,而后慎重施礼:“正是。”
见她态度端正礼数周全,纪太傅和蔼了颜色:“北宣变熟宣也算有些想法,需记得手艺一途要立心正,切不可偷空减料。”
“谨记。”
纪太傅点点头。
“她可不只是会制纸,还精通绘画,对佛画的颜料、手法都很有研究。”余敬惜不知道衡江公主为何突然如此热情,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在石窟寺的时候,常常与我交谈切磋画技。”
这话就假了,余敬惜皱眉。
“既然在这里遇到,少不得要请她喝杯茶。”衡江公主继续乐呵呵的伸手把住她的右臂对纪太傅说。
“也好,就让她陪公主在秋意亭稍事歇息。”纪太傅吩咐旁边的管事备茶:“仓祖神位的游()行在未时三刻,切不可误了时辰。”
“一定一定。”衡江公主用十分热切的眼神欢送老妇人的离去。
转过脸来就挑挑眉一脸傲娇的对余敬惜说:“走吧,本公主请你喝茶。”
杯中的淡绿茶汤自然不是兰馨雀舌,却也甚为清香。余敬惜和衡江公主默默对坐,看着她一袭红衣慵懒松散的靠坐在圈椅里,神情中居然有几丝倦意。
“可是不舒服?”这人摆明了一张闷闷不乐的脸,无视她好像太可怜了些。
“舒服?”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你要是上午被罚站一个多时辰,然后再有一个多时辰,被一堆人围着让你评诗解画说文章,看你能不能觉得舒服?”
余敬惜默然,原来早上看到祭坛上站着的那个红色人影真的是衡江公主啊。
“纪太傅都八十多了,怎么还这么好体力?”她撑着额头低声抱怨:“、、难怪有五个女儿八个儿子。”
这么说、、真的好么,余敬惜轻咳一声。
“对了,你见到仓澜宜没有?”她突然兴致勃勃的问:“那个笨小孩儿肯定找不出你来。”
仓澜宜?仓家?那就是仓吉儿的妹妹?
难怪听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大反应。
“见了。”余敬惜不乐意看她脸上的得意表情:“也很好辨认,跟我年龄相近的不多,而且另外两个她都认识。”
“切,没意思。”她撇撇嘴:“早知道还不如带分儿去放风筝。”
闲暇里余敬惜也仔细回想过几日的经历,她又不是真的懵懂无知的十五岁少女,有些蛛丝马迹一联想便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不知道衡江公主为什么会看上身为小侍的分儿,但她也没尊卑阶级的概念,只是单纯的觉得无论是气质长相仓吉儿都更为出色而已,爱情这东西,果然没什么道理。
“公主那天在山下问的话是指分儿吧?”
一想起这个烦心事儿,衡江公主就像被抽了脊骨的蛇一样,有气无力的摊在椅子上:“恩,除了分儿我不想纳侍君呢,这几日送进宫的待选画像我是都挡回去了,但是等阿父从石窟寺回去我就没办法了。”
“为什么不直接明说?”余敬惜皱眉,她一直不太懂这种曲曲折折的思想,就像以前看那些八卦爱情剧,男女主人公总是费劲心机破坏、拖延、阻挡来自四面八方的问题,最后累得自己剩下半条命口吐鲜血的对人煽情述说,自己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努力,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余敬惜觉得那绝对不是人生,当你不想要,不愿意的时候就应该清楚的表达拒绝的意思,就像你遇到强()奸犯,既然决定了奋起抵抗,就该一开始就挣扎个鲜血淋漓,不留余力。
难怪男人会说女人口里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犹豫往往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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