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译成窃听风暴,我还以是为是谍战片呢。原来却是一篇杂揉了温情故事的政治寓言。
故事发生在东德,那个已经消逝但留下众多极权故事传说的国度。时间是1984年,与奥威尔著名的书名重合。导演用一个关于窃听的故事缓缓揭示出极权统治的黑暗与残酷。
窃听的缘由是令人瞠目结舌的:部长想借此要挟玩弄著名的女演员,局长想树立政绩,卫斯勒却是职业敏感激起了盎然兴致。
窃听的开始是直接粗暴的:不由分说趁机闯入剧作家德瑞曼家中安装设备,直截了当地恐吓恰巧目睹的邻居太太。
窃听的作用是显著的,走向是残酷的:德瑞曼追求真相与自由,与当局唱对台戏的面目逐步显露;妻子因忍受不了极权的恐吓而招供,又因忍受不了良知的拷问而自杀。
然而窃听的结局却是温情的:秘密警察的佼佼者卫斯勒在监听过程中人性复苏,逐步开始保护德瑞曼,从记录造假、暗中报信到移除罪证,使得德瑞曼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未受监听的例外。为了感恩,在柏林墙倒塌后的若干年后,德瑞曼献给卫斯勒一本小说《献给好人的奏鸣曲》。
据说东德监狱博物馆馆长曾经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一个良心发现的秘密警察”,可能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查无实据。但可以想象的是,在极权的高压和洗脑之下,人性只会扭曲和沉沦,的确很难复苏和成长。
我相信邻居太太应该是个善良的普通人,但她只能将人性冰封在嗓子眼而选择缄口不言;我相信那位演员妻子一定深爱着她的剧作家丈夫,却只能一次次地违反人性选择背叛,向极权的要挟献上自己的肉体和心灵。
所以,难免会有观众质疑卫斯勒的转变。对女演员的爱慕,布莱希特诗作的熏陶、钢琴曲的感染,剧作家的自由思想与追求真相的行为感召,真有那么大的力量,足以让体制的铁律、职业的洗脑和极权的高压在他面前一一败下阵来?很难用逻辑来分析,观众也大可不必去苦苦追问,毕竟对普通人而言,越面对残酷,越渴望用温情去稀释。
不过,我一直还有个疑问:对东德的思想、制度、文艺、体育等黑暗面的一再曝光与挖掘,是不是另一种有选择的妖魔化。通过窃听来控制特定对象,东德存在,美国也存在;服用禁药来提升运动员成绩,东德普遍存在,其他国家也屡见不鲜。我总觉得,反思与警惕,不能仅仅只针对某一种特定存在,而应该面向所有社会,面向复杂的人性,面向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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