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

佛说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仓央嘉措

（一）

国家乱世之秋，各地军阀混战，如今就连武林也不好混了。

乱世人命贱，却犹不如太平犬，是古往今来一旦战事开启人命如草稷，首先遭殃的必然是普通百姓。

战事还未蔓延，泸州城已经匪患严重，不少富贾商人将自己财产转移至京都。没钱普通百姓只能求神拜佛，保佑战火不要弥漫到这宁静的土地。

在泸州城外湖心不远，有一座山丘。在山顶不到的位置还有一座小寺庙，说是小寺庙也不算过分，偌大的寺庙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师徒二人。

一个老和尚，一个小沙弥。

乱世之秋年成又不好，所以来求神拜佛的人虽然还有些，可供敬香火钱的却寥寥无几。

一老一少的两个和尚正在开辟山腰的一块小菜地，世道不好可和尚也得吃饭。小和尚卷起了袖口，卖力的刨着土地，抹了抹额头的汗，一抬头脸上尽是泥土。

“师傅，你看。湖心那船上有人呢？还有几个黑衣人，在山腰转了几天了也不知道想干嘛？”

“为师看到了，莫去管他们。一个江湖侠客而已，江西已经被攻陷，可能来泸州有紧急的事吧！”

小和尚，有些惊喜指着不远的湖心

“唉！师傅，他划船不用浆的！”

老和尚，重重的敲在不专心的小和尚的光头上。

“你懂个屁！喜欢装逼的大侠都这样，划船不用浆，全靠浪。想我当年也是浪荡江湖！人称浪里小白龙。”说完老和尚陶醉的摇头晃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怀恋。

“我也想成为不用浆的大侠。可师傅，这是湖心没有浪啊！”

“成大侠？你懂个屁。好好在山上颂佛，将来烧出一个佛陀舍利出来，再发扬我佛教慈悲。为师满手杀孽，想来已经烧不出舍利来了。”

“师傅，你也砍过人？”

“你懂个屁，为师那叫替天行道，拯救失足妇女，不是打架斗殴。切记，我教你武功只能自保不能伤人，懂吗？”

“师傅，那还不是一样，每天看你摸着寺庙的那把破剑。又想打家劫舍了吧！如果你出去狠狠干一票，那我们不就不用饿肚子了。”

“你懂个屁啊，佛陀教导我们是渡人，不是杀人。你不努力干活，天上不会掉馅饼。”

“哇！师傅，天上真的有馅饼。我刚才又看到一个东西被几个黑衣人追着从山坡滚了下去。”

光头老和尚突然做出要跑的动作，大喊“谁先抢到是谁的！”

刚说完小和尚奔出十几米，身体一滑摔了个狗吃屎，滚了下去。

“唉，年轻真好！”老和尚望着小徒弟消失的身影摇头叹息。

……

（二）

“哎呀，师傅。是个小姑娘哎！能不能留在山上给我当媳妇。”小和尚龇牙咧嘴摸了摸手臂上被那几个黑衣人砍的那刀。

“不行出家人不能娶亲。”女孩此时醒着听到了小和尚胡言乱语，额头冒着一层黑线。

“那烧火做饭呢？”女孩脸色更暗。

“不行！”

“扫茅房呢？”女孩双拳紧握。

“还是不行！”

“那暖床呢？”小和尚继续认真寻问道。

“魂淡！”老和尚捋一捋胡须，还没等回答，女孩一巴掌将小和尚打的不轻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看吧！为师说了，山下女人是老虎，你还是好好参佛吧，希望有朝一日能结出金佛舍利。”小和尚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

（三）

又是三年战乱。帝国将领林夕棠带领着八万帝国龙骧铁骑，雪夜下泸州，像一柄利剑插中原入腹地意图收复失地与反叛军决战。

泸州城外，还是那座山丘。只不过山好像更矮了些，那座破庙已经没人居住了。老和尚去世了，被誉为最有希望结出金佛舍利的小和尚也离开了，毕竟乱世自己都吃不饱那还有余粮供佛呢？

此时以至深冬，泸州城里大雪纷飞，一对主仆撑着伞步子急匆匆的，夜晚泸州城里也不安全。忽然丫鬟停住了，指着不远的路边。

“小姐，你看那个和尚，背上不背禅杖背着一把剑，还好像在化缘。”

化缘的和尚有些黝黑瘦弱十七八岁，恐怕几天没有吃饭了，人看上去也疲倦不堪，脚步很虚浮，这么冷的天气恐怕要病了，除了几个戒疤的光头，和逃离战乱的难民一样，眼神倒是清澈坚定。 背后的那把剑，剑鞘已经生锈，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拔出来过。

少女和丫鬟静静的走了过去，扶起了刚又被一脚踹出门的和尚，女孩不经意的看到了和尚手臂上的那刀疤。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二你给和尚我等着。我成佛之后第一个收拾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小和尚指着客栈破口大骂。

“唉！姑娘你看着有些眼熟。我们……”突然不说话了，好像想起了什么。

“家里还有些余粮，大师可否屈尊再行几步。”小姐也是十七八岁，身体长得匀称苗条，姿势也是上等。她将小和尚扶起，又想起了些过去，不经意咬了一下嘴唇眼睛有些红。

“不去！不去！”小和尚有些慌张。

“你这和尚怎么这样，难怪人家把你踹出来，真不识好人心。”丫鬟指着小和尚气骂。

“小丫头，你懂个屁。额，女施主，再见，再见。不，是不见 。阿弥陀佛！”小和尚慌忙捡起了地上的破剑，径直走出了两人的视野中，小和尚回想起当年的被打的那巴掌，便有些颤栗。

“师傅说了女人是老虎，我怎么可能上你们的当。”和尚沾沾有些自喜自己的聪明，又勒了勒裤腰带。自己再化不到缘，大概就要提前去见佛祖了。

城里的一个破旧道观里，有几个黝黑瘦小的孩子，围在一团不算旺盛的火焰周围。孩子们见小和尚回来了，纷纷的围了过去，小和尚笑着从怀中拿出昨天化缘的两个隔夜冷馒头，五六个孩子认真的分着。

“和尚大哥哥你吃了吗？”一个小女孩皮肤黝黑骨廋嶙峋，走了过来将一块小的馒头递给他。

“阿弥陀佛！小女施主记得请叫在下大师！还有，佛是不用吃东西的。”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说。突然感觉有点冷打了个喷嚏，又往火堆里加了把火。

“呸！一个和尚住着人家道观还敢称大师，佛门耻辱。”门外那个丫鬟走进来嘲讽道，手中则是提着一篮子的肉包子进来分给那些可怜的孩子。

“呐！我家小姐赏给你的馒头，知道你不吃肉，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这种人这么好。”丫鬟嘀咕着。

和尚啃着馒头也心里嘀咕着，我也不知道。

（四）

泸州还是大雪纷飞，这么冷的天护城河里也见不到了那些划船不用浆的江湖大侠。如果站在城墙上望出去，尽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大好江山，此时离泸州收复已经有半月了，城里虽还有些流亡在外不要命的，却再也见不到起义军的身影。

战乱时期就是这样人命如此不值钱，只要有一口饭吃，我就可以为你杀人，这泸州城亡命天涯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每天死多少。

女孩一直会去那座破道观，有时带点吃的却不多，有时也带些衣服。这世道太乱东西带的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女孩正在火边烤着一只肥鸡，看的小和尚直流口水，却又不敢过去，只能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便觉得好笑。虽然没什么佐料，可肥鸡本身的香味就足够将一个人的味蕾勾动起来。

“小和尚想吃吗？”女孩狡猾的看着小和尚笑，摇了摇手中的烤鸡。

“想！但是会破戒！这样我就修不成正果了。”小和尚果断的摇头说道，又咽回了口水，贼贼的看着肥鸡。

不得不说小女孩烤鸡的手艺却实厉害，当初在山上就尝过她做的饭。只不过没过多久就被找上山来的仆人接走了。

女孩将烤的金黄的鸡分了很多块，递给丫鬟，去发给院子里的孩子。

“我可以让你靠近闻闻，不过得闭上眼睛。”

“可以。哎，我佛慈悲，佛祖这不算犯戒吧！”

小和尚，双手扣十盘坐在女孩对面，紧闭着眼睛不动如山。

过了一会，感觉很微妙的东西在和尚嘴唇上点了一下，味道有点甜。

“喂！我想只是闻一下鸡腿，你怎么让我吃鸡啊！阿弥陀佛不能再犯戒了，不然小僧再结不出金佛舍利了。”说完感觉很甜的又舔了舔嘴唇，闭眼很享受的样子。女孩脸色绯红，小和尚想可能是鸡腿太烫吧。

“喂！小和尚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放弃修佛吗？”女孩低声细语的问，声音很小像蚊子一般，可小和尚却听的真切。

“不会，修出舍利发扬佛教是师傅的心愿，要为社会主义做出贡献。”

“什么是社会主义。”

和尚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

（五）

女孩那天走了后很久没有回来。

一天雷雨交加的夜晚里，女孩回到了道观穿的衣服已经沾上很多泥水凌乱不堪，面色苍白精神很脆弱，眼睛也哭的红肿伤心欲绝。

再见到小和尚，女孩便哭了起来。父亲去世，小和尚我无家可归了，你不能不要我。

“阿弥陀佛。不会的，你在那我就去那！。”小和尚颂了声佛号，心有点沉重。想起了当初问师傅的问题。

“师傅，我不想当和尚了。”

“为什么呀！”

“因为，不想刷厕所了。还有，我觉得她好看，想下山多看她两眼，我是不是爱上她了。”

“你懂个屁！这么小，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那就去追求，去表白。”

“我还在修佛呢？”

“佛自在心中，如果觉得值得，那佛也阻止不了你。”

“师傅，为什么我总见到你晚上一个人抱着剑流泪，你咋不去追求。”

“你懂个屁，我那叫怀恋过去。这是情怀。”

“那你还一边哭一边喊，夫人别打脸，不要再离开我了。”

………

“师傅什么叫痴情。”

“就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到流泪。”

“师傅你有喜欢的人吗？”

“每个人都有。”

“我呢？”

“有”

“师傅你仔细看看，觉得我帅吗？”

“不帅。”

“哦！师傅那会有人喜欢我吗？”

……

“师傅，师傅。”

“草泥马，虎子你特么？你还睡不睡了。”

小和尚那晚头被打了一个大包眼里泪如泉涌，就像现在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六）

泸州的大雪整整下过了一个寒冬，安露寺外的积雪不是很深，往来烧香的异客还是寥寥无几。寺外，这一对主仆倒是打扮的很是精致，手中篮子里提着一些白馒头和一双布鞋子。

“小姐，我告诉你，这寺里住着一个胆小鬼呢！”丫鬟鬼头鬼脑的笑道。

“小桃，不许乱说。”

“不是啊！小姐，寺里的和尚哥哥告诉我，说晚上听到他说梦话叫着你名字。方丈也曾说过，这小和尚他六根未尽修不成正果。”

“小桃，你看打。女孩子不知羞。”年轻女子脸红轻轻的握拳在丫鬟头上打了一下，丫鬟立刻就跑开了，嘻笑着。

女子没有继续打闹，步入台阶轻轻的扣响佛门，一名扫地的和尚拦着了他们，告诉他已经闭门了上香日请后再来。女子却还是不肯走，

不多久佛门还是被小和尚打开了，只是痴傻的静静望着当初的那个小女孩。

良久。

“施主，请回吧！佛门是清净之地，我或许此生都不会再出佛门。”

“你还要躲多久，小和尚！”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还请女施主放下红尘执恋，离开吧。”

“小和尚，你愿渡众生，渡那些孩子。为何独不愿不愿渡我。”

少女提篮的手在颤抖，声音委屈的发出颤抖。

“小和尚你可真要如此的绝情。”

见女子毫无离开的意思，小和尚沉默不语转身直径走入佛堂静静的盘坐而立，轻轻的叹息。此次头抬得比往日高些，紧握着念珠，恐怕想阻止眼泪流下，轻颂佛号将双眼闭上了。

“阿弥陀佛！”

冬天过的也差不多了，雪又融化了不少。寺庙墙外几株红杏也慢慢的探出头来。往来的香客游子开始多了起来，这几天少女却再没有来过山上，只是丫鬟曾来送过一个小老虎布偶。这是当年他被师傅捡到唯一的一个信物，在下山的时候送给了小女孩。

……

“ 一壶清酒送你三两三，西行古道仗剑入阳关，当年游子不曾在少年，多少游侠埋骨江湖前……”

那些跟着他到寺庙的稚童哼唱着，这是儿时师傅给他唱的曲子，讲些悠远江湖，道道红尘。小和尚也停住了手中扫雪的扫帚，轻轻的哼着。

“半夕半醉半赴年，娇妻美妾贯满钱。青梅竹马独守望，奇楠勿等君勿念。”

师傅年轻时候，心气高。武艺也奇高，想有一番事业。就将心爱的佩剑送给女子告诉她，当功成名就时就回来取她，女子真的等了十几年，终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成为一方将军时，女子在不久前已经被害死了，那剑穗的金奇楠上只是写着。“勿等，君勿念。”

自古痴心男子，最负的皆是痴情女子。

（七）

小和尚拿出布偶，拍拍上面的灰尘，里面有张纸条露了出来，上面只有四个字。

安好，勿念。

小和尚又仿佛清晰的听到了，师傅和她在喊。

“虎子！快去做饭。我饿了。”

雪初融，阳光化着大雪。报国寺外，小和尚背上捆着那秉奇楠古剑走了出去，又慢慢停下脚步向寺庙施了一个佛礼。庙里几个老和尚追了出来。

“无心，你忘了是谁为你在庙前跪了一天一夜我们才收留你和那些孩子的。”

“是方丈。”

“是谁让你断了红尘孽缘，潜心向佛修出舍利。”

“是方丈。”

“是谁怜你佛心无暇，渡你脱离苦海，帮你赶走那女子，断你红尘路的。”

“是你们。”

寂静无声。

“阿弥陀佛，无心，此去你恐怕再难入佛门。放下手中剑放下心中执念皈依佛门，不再去管红尘事俗可好。”方丈是一个枯瘦的老头从人群中走出来缓缓的说。

“弟子心意已决，如若不去弟子心有不安，此次拜别方丈恩情终身铭记。”

（八）

佛门自古以来就有渡他人和渡因果的一说，一旦遁入空门也就断开了红尘俗事 ，一心向佛。江湖上也有佛门的人行走江湖，比如少临寺，赴剑之人却很少，敢赴黑剑的人更少。

泸州城外的那大湖边有个山庄，便是女孩家里的家业之一，可以望到不远处的山丘，山腰的小破庙还在。当年被人追杀上山，才被小和尚救下。

山庄里喜气洋洋，张登结彩，所有人都展露着笑容，只有那个女孩笑不起来。

湖边芦苇丛生，清风吹过几处苇须吹落湖边，清澈的细浪拍打着。一席红衣的女子恐怕是此生最漂亮的一次，只不过要嫁之人并不是她心中人。

“你会来吗，这辈子见你最后一面。”女子流着泪喃喃细语，望着湖心的粼粼波光。

……

湖心亭上，小和尚一人一剑一袈裟，就这样踩着一条小破船仗剑而来。山庄满楼通红，守卫无数，高手也是不少。女孩叔叔看着已经是当家人，看对面那人独自乘船而来，有些高兴，想必又是某位江湖大侠。只是近了看来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和尚，心中不悦。

“大师，不在庙里颂佛念经，跑我这来是为何。”

“阿弥陀佛。我来渡因果，将卢蒹葭带走。”

“好一个花和尚，跑到我这来抢亲了。”

不少武者冲出，气息强劲。几十只暗箭从四面八方爆射而出，空气中发出一声颤鸣。小和尚不动，湖水却瞬间平地起风雷，一时卷起千堆雪，箭雨被横挡了下来。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想造杀孽。”小和尚双手合十不再说话，所有人被威震的不敢靠近。

“小姐！”小桃一声凄凉的惨叫，一时间所有人都跑到这片芦苇丛，一身红衣的女子面色苍白，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疤。

“胆小鬼和尚，小姐是被他们害死的，你要替小姐报仇，报仇。”小桃哭泣着抱起泡在鲜血中的小姐。

佛陀法像，一直是慈眉善目的，可人们不知道有一种佛陀，却比鬼怪都要让人觉得害怕，那便就是在佛界掌管刑法的佛。

无心和尚缓缓的将这把勿念的剑拔出剑鞘，血腥的杀意，剑意在低沉的咆哮，在场的人皆可感受到冰冷。不知道当年老和尚用这把剑杀了多少人，才能遁入空门不问世间事。

一串串的血花，染红了此湖水，一颗颗人头像是麦子一般被收割殆尽。剩余的人恐惧的看着这个入了魔道的握剑小和尚，止住了杀意，浑身鲜血的他用仅剩完整的左手抱起了心爱女子缓缓起身。

“蒹葭，我们走，这次不会放你回去了。”

就像当年小和尚在密密的芦苇里抱起被黑衣人追杀的女孩一样，很沉却舍不得放下她。

小破船没有浆，也没人敢拦。白衣袈裟的和尚抱着一个红衣女子坐在船头慢慢的驶向湖心，外面十几艘军队大舰慢慢让开道，皆沉默无言。

（九）

小和尚才入江湖便又出江湖，只是再也没用过剑。

“爹，后来呢？”一个白净的小光头拿好了碗筷趴着急切问道。

“后来啊！小和尚成了划船不用浆的高手，很高的那种，带着女子行走江湖。”穿着白衣的僧人笑嘻嘻的在碗里拿出一个鸡腿啃了两口，想了想又很没品的给儿子又吃了一口。

“卢姑娘没死吗？爹！小和尚的武功有你高吗？。”小男孩望着正在一本正经吹牛的男人，院外敲门的声音响起。

“她们演戏骗那些愚蠢的人，只是也差点骗了小和尚。”

“他当然没我高，我可是高手中的高手。”男人微笑着起身打开了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