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家的孩子小C正在读小学,性格文静、沉默老实,在一众吵吵闹闹的同龄人中略显孤僻。
昨天学校老师给姐姐打电话要家长去学校一趟,原因是小C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姐姐匆匆忙忙跑到学校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同学李某拿走了小C偶像王俊凯的海报,并“恶作剧”地将原本帅气的明星脸上画上胡子涂上“口红”,整张海报看起来脏乱不堪完全失去了本来面目。小C气愤之下,画乱了同学李某的作业本,两人就此厮打起来......
最终在老师的主持下,此事以接受对方家长的道歉而告终。回家的路上,姐姐没有批评小C,而是鼓励小C说“打得好!妈妈再给小C再买一张王俊凯的海报!”没想到被同学抓伤手臂时没有哭,听到这句安慰的话一直沉默的小C突然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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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已经不是小C第一次被同学欺负了。姐姐经常责怪小C被涂鸦的课本、墨水污染的校服以及永远在毁坏的各种文具居然都是同学的“恶作剧”,小C曾经说过“是同学弄的”却被姐姐的不在意而忽视。
她经常教育小C在学校里有困难一定要告诉老师,然而“告诉老师”得来的结果往往是对方一句并不真诚的“对不起”,甚至小C常常会因为不善于表达被老师误解。
那天晚上姐姐带着小C吃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奶油蛋糕,重新买了一张王俊凯的海报,小C抱着娃娃睡着的时候,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凌晨12点姐姐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永远不要鼓励孩子告诉老师,最好的教育是要让她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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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师看来所谓的欺凌只不过孩子之间的“恶作剧”而已,如果事件没有严重的肢体冲突往往以一方向另一方道歉为处理结果。老师不会像家长那样在乎每个孩子的心理感受,在当代教育体制下“不出事”被奉为很多学校管理的圣经。
你可能看过这样一则笑话:上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了,没忍住还手反而将对方打伤了,老师把我爸叫过去,训话,说:“他打你是他的不对,可是你还手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爸听完一巴掌打在老师的脸上,老师刚要还手,我爸就说“我打人是我的不对,可是你还手就是你的不是了!”
虽然是笑话,确很真实。“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怎么不欺负别人偏偏只欺负你”、“你们两个都要反省下自己的错误”这些教师常说的口头禅你一定不陌生。
在孩子在多次“告诉老师”之后,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惩罚恶人”的处理结果,甚至自己也会受到批评时,她们便开始不相信任何大人。
《奇葩说》有一期的辩题是“有一种能够忘记悲伤的忘情水要不要喝”,辩论大神黄执中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小时候性格比较孤僻,经常被同班同学欺负。下课休息的时候同学会趁他不在,把各种饮料混合地倒进他的便当里面,中午当他满心欢喜地打开便当的时候里面确实一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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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给黄执中带来的影响是什么?他非常讨厌小孩,特别讨厌上小学的小孩,甚至一生都不会生小孩。他说“如果世界上有可以忘记悲伤的忘情水,我一定会喝。因为那段记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带来的不是成长是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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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遭受过欺凌,有些人能够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调整自己,而有些人一生都陷在那个旋涡之中挣扎。心理学上说,一个具有情感障碍、心理问题的成年人,绝大多数与其童年经历有关。经常被家长和老师忽略的“恶作剧”行为,甚至会成为影响受害者一生的阴影。
我上中学的时候因为大扫除人员分工问题和班上的一名同学发生口角争执,在那之后会经常发现吃饭的餐具不见、原来整齐的课桌会在我离开之后变得脏乱不堪、作业本会经常“偶然”地掉落地上沾满脚印......明知道是谁,但是没有说也没有反抗,因为父母经常教育我“好好学习,不要惹事”,老师会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正直开朗的人不会和小人斤斤计较。
于是现在已经长大成年的我,变得非常“怂”,这个“怂”体现在生活上的每件小事上。工作中被同事欺负不敢说,自己应得的利益被侵占不敢说,甚至打车发现司机故意绕远路我都不敢说,我怕像中学那个同学一样,之后迎来无休无止的打击报复。我变成了“取悦型”人格,这样的自己在职场中异常艰难。
每个孩子都是从天上掉落的天使,却不知道这些被“年幼无知”、“他只是个孩子”包装背后的“天使”不经意间做着世界上最恶毒的事。成年人的勾心斗角最多损害对方的利益,而孩子之间“闹着玩的玩笑”却是诛心的童年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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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悲伤逆流成河》的女主角有一段的独白:“将来你们只会说我怎么不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我把红墨水丢到她身上,我就是闹着玩儿的呀,开玩笑的,我没有喂她吃过垃圾,没有泼过她冷水....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有多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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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以为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其实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敏感、最懂事的人。欺负别人孩子家长会说“他不懂事、他闹着玩、开玩笑而已”敷衍过去,被欺负孩子则体恤父母“上班忙、工作压力大”选择自己承担。每个孩子上学的第一天起就被教育“听老师的话”“不许惹事,不能打架”,于是恶花结恶果,最悲伤的结果往往是最乖的孩子承担。
在当今社会上,恶人横行霸道的的事情并不少见,路人的冷漠和袖手旁观就像当年的同学一样。我们能怎么办?报警?司法机关像学校里的老师一样,只会矛盾调节、主持道歉、司法教育,这些不痛不痒的处理,让恶人更加嚣张。
重庆公交车坠江事件后,新闻媒体抓住这个热点曝光多例乘客干扰、辱骂司机的事件,却未通报一例实质性的处理结果,所有的新闻不是在表扬隐忍的司机就是表扬路见不平出手的乘客。那么恶人呢?恶人最多是被“教育”处理,然后继续为恶。我们从小被教育勿以恶小而为之,而坏人像当年欺凌你的同学一样因为“恶小”被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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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如此扭曲,教育好人一心向善,却又对坏人无比宽容。那些没被惩罚的“欺负人的同学”是因为“恶人还小”还是因为“小恶不惩,恶人正在养成”?
小恶不惩,每个人都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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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段灰色的记忆,张韶涵说“伤害就是伤害了,我不感激他们,我感激我自己。”朋友,请不要活在悲伤之中,向前走,路边的野花和春天的太阳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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