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午夜场·棠梨梦

作者: 南山檀柘 | 来源:发表于2018-05-10 14:48 被阅读122次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南梦

    今年是不太好的年份,却有很多大新闻可做。一棵大树倒了,大家一哄而上,疯抢有用的枝枝叶叶。随便一点枝蔓,都能喂饱舆论的嘴和眼。

    南梦失踪的消息传了多日,既不见官方答复,更看不到本人,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她真的是大佬们的公交车?卷入高层的案子?

    “不可能。”我相信直觉。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只采访过她一次。”

    “按通稿发吧,别出力不讨好。”

    “这种事不查为好,过几天就风平浪静。”

    心里忽地生出一股牛劲,定要查得水落石出。不管同事怎么劝,我还是决定推掉其他采访,专心调查南梦的事。

    “好。”总编什么也没说,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只是出门前补足一句:“注意安全。”

    干侦探的活,冒卧底的险,拿民工的薪,女也怕入错行!

    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想冒这个险,把事情查清楚,不为别的,单纯地想知道真相。不相信那样的绝色佳人会用如此低级的手段获取所需。她只需笑一笑,肯为她欣然赴死有万万人矣。

    我先找到南梦的经纪人和助理,果然一无所获,她们的说辞与新闻发布会无二:南梦一个月前出国旅行,此后再无联络。

    “南梦的亲人呢?”我又问

    “她是孤儿。”

    “听说她嫁过人,她丈夫是谁?”

    “不知道。”

    “没听说过。”

    “她曾经的孤儿院在哪儿?”

    据院长讲,南梦一个月前来过,给孩子们送冬天的衣服和棉被。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有关南梦的事,他们也是从新闻上了解的。但是院长说,她不相信新闻上说的,南梦不是那样的人。她最喜欢跟小孩子玩,每次过来都跟他们玩上整整一天,唱歌、做游戏,给他们讲故事。

    “喜欢小孩子的人都是善人,不会做坏事。你说呢,冯小姐?”院长送我到门口,拜托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为南梦“洗冤”。

    我想说自己只是个讲故事的人,可嘴上却爽快地答应她,真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和胆气。

    百年老树下有人负手而立。院长道是来捐款的客人,便上前热情地招呼。我赶忙告辞,由于职业病也把那人和车扫了一遍,这一瞅不觉又多看了两三眼。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男明星都帅气。

    他进门后,我在他站过的地方仰望,看他刚刚看的地方。好一棵棠梨老树,叶子稀疏,却被秋色染得沉醉。棠梨叶落胭脂色,说得真好。我低头看看一层层的落叶,夕阳下一片血色的浪漫。

    奔波多日,没有实质性的收获。秋意更浓,早晨的霜远看像一层薄薄的雪。满园寂寥中,汲棘的大红围脖和手套有些夸张和喜感。我猛地打开门,他手一颤,钥匙应声而落。

    “见鬼。”他把手里的盒子扔给我,一头扎进洗手间。

    “没想到我起这么早!这是什么?” 我随意看了一眼盒子,只有五个字:冯遥小姐收。没有发件人,也没有任何地址。

    汲棘说是放在信箱里的,他顺便帮我带上来。

    一个发黄的笔记本,掀开却带来新鲜的秋风味,胭脂色的棠梨叶似乎能滴出胭脂泪。

    “至此,我最满意的角色还是南梦。可惜,未竟。”


    顾家

    “我叫南棠,你叫南梦。缘分,不是么?”

    “我是人,你也是人。的确很有缘,呵。”

    他的笑挂在脸上,丢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一脚踏进Lecher(落潮),仿佛从黑夜进入梦寐。侍者上来问我可有预约,因为Lecher只给会员开放,而我怎么看都是大学刚毕业的“蠢妞”。我摇头,但微笑着告诉他找关雅芝,她约我在这里见面。他很惊讶,再三确认我没有说谎后,才让我进大厅等,他去找关小姐。

    暧昧的灯光使一切都不真切,四周一壁的铜镜里反而比现实更加清晰。美女几乎半裸,高耸的胸呼之欲出。她对着我或者镜子撇出一抹得意的笑,扭动纤腰扑进一团黑影。

    “汲棘。”我险些尖叫出声。待要追上去,又被保安拦下,眼睁睁看着那对男女的背影消失在甬道转角处。

    “你怎么知道顾南棠的?”关雅芝一见我就直奔主题。我一怔,悟道:“原来南棠有姓,姓顾啊。”

    我据实以告,一本无头无尾的日记。南梦和南棠相识于五年前,当时扬子江号游轮试水,他们是第一批乘客。关雅芝是南梦最好的朋友,也在游轮上,对他们的爱情应该很了解。

    “你知道多少?”

    “不多,日记只有游轮上的甜蜜,但我不相信那是全部。”

    她跟我接触的其他明星一样,私下里极其疲惫和颓废。定要借烟酒提神,还一遍遍揉搓眉心和太阳穴,很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们秘密交往两年,谈婚论嫁的时候,遭到顾家老爷子强烈反对。”

    “分手了?”我试探性地问。

    “没有,若分手还好,我就不会在这儿跟你讲故事了。”她的笑苍白无力,却也凄然。

    “私奔了,是我看着他们上的飞机。可是,不到半年,小梦孤身一人回来,怀着孕,她到顾家门前跪了两天,终于被接进去。之后,顾南棠也回来了。再后来的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你对网上关于她消失的传闻怎么看?”一时间,我也整理不出任何头绪。

    “我不清楚。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而且她回来后,像变了个人,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小梦。”

    我还想再问,她却摆摆手,表示什么也不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顾南棠呢,他现在在哪?”我不死心,只能抓住余下的一点点希望。可话一出口,显然令关雅芝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会见你的。连我都快不认了。他回来后,更完完全全换了脾气。”她话里带着恼意,不知是恼谁。

    见过关雅芝后,我的思路更乱了。如果关雅芝所说真实,南梦进了顾家,这两年也一直跟顾南棠在一起。她怎么会忽然跟近期的大案扯上关系,也不可能做他人的情人。

    一年前采访她的时候,是电影颁奖晚会的后台,她刚刚拿到影后,春风得意。上百家媒体争相采访,她独独挑中我。说看我面善,合她眼缘。

    “我就不能任性一次,随便选个人采访。”我进去的时候,听她和经纪人讲话。

    她斜斜地靠在沙发上,脸看向窗外,眸子映在玻璃窗上,像颗流泪的星星。蒂凡尼洁白的裙摆铺在地上,裹着王妃的水晶鞋。

    恍然如梦,短短两小时的采访时光,于我就像坠入不切实际的仙境。

    她言语间透露着对事业和生活的厌倦和疲惫,可不经易间颔首浅笑,明明牵动出无限柔情。那时我断定她有了爱人,估计很快就会息影结婚生子。我也一直盼着那样的好消息,何曾想过竟有今日。

    背后有黑影靠近,我下意识打个寒噤。

    “你干嘛?”关雅芝拍着胸脯定神,显是被我惊恐的反应吓到了。见我始终以疑惑的眼神看她,不满道:“见你蹲门口出神,好心跟你打招呼。”

    一阵调笑声入耳,关雅芝忽然眼睛发亮,拉着我就走,边走边说:“机会来了。顾安东是顾南棠的弟弟,想见顾南棠只有靠他了,你把握住。”

    眼前的男人左拥右抱,两边是长腿细腰的美女。我脸一红,发怂地躲到关雅芝身后。

    “安少,出来玩也不找我,太不够意思。”

    她挺起胸上前一步,脸上挂起八面玲珑的笑,娇嗔着钻到顾安东怀里。

    顾安东扭头对身边的美女笑笑,在她们脸颊上各吻上一吻。松开她们拥着关雅芝向前走,一伸手却想抹我的脸,被我避开。

    “芝姐姐,你女儿?”他笑得很是无赖。身后的美女也娇滴滴笑起来,关雅芝恼羞成怒,推开他,亦真亦假地骂了许多难听的话。他非但不怪,反而贴上来挨骂,十足的纨绔样。

    “朋友的妹妹,听说你最近找人帮忙,推荐给你。先说好,别欺负人家。”

    关雅芝留下我,坐上车扬长而去。

    顾安东送我回家,之后我们达成协议。我装作他女朋友,过年回家骗他老爷子。作为回报,给我一万的薪资。

    “为什么是我?”我问他。

    “你便宜。”

    “别看我外表光鲜,其实一切都是老爷子给的。他威胁我再不找个女朋友带回去,下年的零花钱就不给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讨老爷子欢心,否则拿不到零花钱,工资也发不了。”

    我只好默默地叹气,收起涨工资的心,顿时对他生出一股怜悯之情。

    晚上一个人默默反思,我肯定是疯了,才会跟陌生人做这样的交易。我打给汲棘,问他过年能否陪我。他沉默一会儿,反问我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顾家老宅在城郊百里的山中。一道铁门打开,汽车驶进原始森林,眼看着无路可走,冲上一处极陡峭的山坡,眼前霎时豁然开朗。

    车子却在大门前被拦下,四个魁梧大汉煞有介事地进行一番检查。进门后沿着花间小径行驶约百米,终于在铁树围着的圣玛丽雕像喷泉广场停下。寂静的宅院里不知从哪儿冒出三个和蔼的男女,热情地迎接我们。

    “老爷知道你回来很高兴。”男人五十多岁,顾安东叫他管叔。

    “四哥呢?”

    “四少爷刚回来,在书房。”

    老墙上蝴蝶缠住枯藤,被冻成冰雕,鲜红的翅膀好似还活着一般。我伸手掰断冰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

    “我要。”雪堆中露出一个粉扑扑的小脸。

    我讶然。在客房沉睡半天,总算看到其他活物。

    “你叫什么名字?爸爸妈妈呢?”两岁左右的小丫头,粉粉嫩嫩,活像洋娃娃,可爱得直戳人心窝。

    “爷爷。”她伸出肉肉的手。

    她爷爷是个老花农,寒冬腊月忙着给梅花剪枝。

    “新来的?没见过你。”他扫我一眼,继续做事。

    “她叫什么名字?”我一颗心全在小丫头身上。

    “娃娃。”

    “娃娃?”

    “她生下来时眼睛像琉璃珠,一动不动,我们都以为是个假娃娃。”

    回答我的并不是老花农。

    “爸爸。”娃娃挣脱我。

    男人抱起娃娃,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良久才抬头看我们。

    “冯小姐好。”

    我惊讶地看着他。浓眉秀目,深情款款,大概是顾南棠。

    “你就是老十带来的女人?”老爷子点醒了我,我忙不迭点头。

    “这小子!”他扔下剪刀,甩掉手套,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我觉得顾安东骗了我,他父亲应该很烦他随便带女人回家吧。隐隐约约为他感到担心,想着他挨揍的样子却是很开心不过。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南梦?”在我幻想着顾安东遭殃的时候,梅林旁只剩下我和顾南棠。

    “你长得很像南梦。”他以为我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

    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开始的。要提南梦也是由我提,他怎么会这样?已经知道我进顾家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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