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六月八日 端午节
请恕我惊魂未定,气喘而叙述之……
端午假期的一天,因为帮婆婆买了给果树喷农药的机器,要送到山上果园里使用,我也跟了去。公公和老公在那儿安装和测试新机器,我就随意地在房前屋后的树林里转悠转悠,平地上散养着几十只鸡,三一群、五一伍的,在草丛里觅食,在水渠里啄水。放眼望去,我见到一只大公鸡,簇拥在一群母鸡之中,显得特别的威武贵气,不禁驻足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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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鸡兄”头上扬着大红的冠子,冠子的菱角更是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尤其引人注目,宛如清朝有功之臣的顶戴花翎一般。眼睛虽小,却瞪得溜圆,十分警惕并聚精会神。胸脯挺得鼓鼓的,双腿健壮,稳稳地抓在地上。一身华丽丽的羽毛抖抖擞擞,屁股后面张着一蒲松落落的大尾巴,就像身披铠甲的将军,气吞山河地巡视战场,母鸡们纷纷避让尾随在后,像极了言听计从的下士。
好家伙,这雄风!得亏了我是人,我要是母鸡这会儿已经相上“他”了! “鸡兄”的霸气令我感到一股久违的气息,衬得周围的母鸡格外地看起来温柔、平和、顺从。鸡群里的雄雌之分如此分明,公鸡不妄想下蛋,母鸡不非要打鸣,他们都各自守着自己的天性和本分,而又正好阴阳互补、刚柔并济,像太极的阴阳鱼一样此消彼长,融为一体。我蓦然想到,这就是天道啊!这就是它们自自然然的本性!没有经过任何人为驯化和扭曲的,天生地长的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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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我们人类,近些年来越来越失去了最基本的自然本性,是的,我们进化了几千年,现在连雄雌都不分了。《木兰诗》中替父从军的花木兰说:“安能辨我是雄雌”,现在的人们将这一个境界发扬得淋漓尽致。我真真切切的记得,2005年“超级女声”总决塞,夺得冠军的李宇春一夜爆红,网上便掀起了偶像的“平胸热潮”,美其名曰“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忽如一夜春风来,美开始有了新的定义:骨感美。于是,我们这些正常发育的女孩看到那些没长开的姑娘们,对着她们的“飞机场”身材羡慕不已。
不知从何时起,流行起了韩剧,90后的小妹子们都表示喜欢韩范儿的“奶油小生”,他们往往都留着齐肩的长发,撇着弯曲的刘海,声音温柔甜蜜,“小清新”。渐渐地,这阵风刮起来,成为了00后们的主流审美。男人们不再锻炼肌肉、竖起头发、以坚强勇敢的面目示人,而是敷起了面膜,抹起了口红,穿得干干净净的直播当网红。网上流传着一张鹿晗的剧照,唇红齿白,美目流盼,我见犹怜。旁边加了一句话:现在连男人都这么美了,你还有什么脸当女人?
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女人们却早已不以温柔贤惠持家为己任,我们解放了!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对女权的压迫!随着“半边天”的呼声,“母鸡们”全都出了栏,“凭什么让我们窝在圈里下蛋孵鸡?”,“我们要打鸣!”,“我们要出战!”。所以你看,现在的女人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巾帼不让须眉,美其名曰“女汉子”。2018年全国的离婚率高达38%,而现在最普遍可见的却是大龄女青年,“花木兰们”在网上高声宣战:“男人会干的我会干,男人不会干的我也会干,为什么还要找个男人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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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现在公鸡抢着下蛋,牝鸡学着司晨,好像确实没什么再窝在一起的必要,也许未来会发明一种《西游记》中女儿国子母河里的水,大家都可以喝了自己搞定传宗接代的事儿,然后一群公鸡蛋子和一群母鸡婆子各自都过上了老死不相往来却又能儿孙满堂的日子。那将是怎样一个乾坤颠倒、人妖不分的世界呢?那还有天界和人界吗?那不就全是妖界了吗?
正在我准备用手机拍下这一幕给大家看时,这位“鸡将军”明察秋毫地发现了我。我也不知怎地惹怒了这位“鸡兄”,可能它以为我要伤害它的“老婆孩子们”,立起两只斗眼,张着两只膀子大刺刺地向我直冲过来,“哈赤”着两瓣弯嘴便要啄我,颇有一番“灭了你个小贼”的架势。我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只吓得魂飞天外,朝着家人们的方向跑来,谁知这位“鸡兄”步履矫健,神步如飞,我连跑带颠的却始终看到它的弯嘴离我近在分毫,随时我都可能被“侵害”的样子。
我尖着喊起来:“哎呀,哎呀呀!这鸡忒坏!它咬我!哎呀妈!快过来人!”远处的老公和公公喊道:“你踢它呀!快踢!”这时我已经跑到了轿车旁边,“鸡兄”撵着我围着车跑了好几圈,我仍然甩不脱它,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记着自己有脚?“鸡兄”见我已经退无可退,更加不可一世,居然窜起来一进一退地啄我,我上下其手,不知到底该挡向哪里。这时候老公扔过来一根树枝,我趁着“鸡兄”后退的一刹那赶紧捡了起来,然后挥舞着树枝驱赶它,可它不但不怕,反而越挫越勇,左右纵跃,上下翻飞,没有丝毫疲倦。“咋弄?我咋弄?”我急着问,直到公公找了根棍子赶过来,大声吆喝着才把它弄走。
我看着“鸡兄”离去的背影,不禁想:老天爷安排的“各司其职”,难怪母鸡能如此安详的下蛋孵鸡,因为身边始终有一位“英雄”在守护着它,“得公鸡如此,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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