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
晚班,一个极其让人讨厌又必需得存在的工作时间。
只要是上过晚班的人就知道,第二天不睡到下午是没有什么精神的,尤其是头一天晚上还做了一台大手术,真正一夜没合眼的人。
可是现在看到周峰状况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昨晚站了半晚上,一夜没合眼的人。
他的双眼虽然带着熬夜的血丝,可他的精神状态却显得有些亢奋,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中却有些小小的得意。
他提着一个纸袋迈着轻快的步伐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
“叮” 电梯门一开,周峰进入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周峰走出了电梯,向着家门走去。
门旁站着一人,背着一个斜挎包,正转着看着他。
周峰步伐稳定,脸上神情不变,目不斜视的向着那人走去。
“你好,请问是周医生吗?”那人看着他走过来,开口问道。
“你好,我是周峰,请问你是……”周峰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是市刑警队的谭正,有个案子想要请你协助一下。”
“哦,没问题。”周峰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先进来坐吧!”他打开门,把手上提着的纸袋顺手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谭正随着他进了门,“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想跟你核实一下。”
“好的好的!”周峰换了拖鞋,忙拿着水壶去烧水准备泡茶。
“不要忙、不要忙,你坐吧,就一些小问题。”谭正也换了鞋,坐在了沙发上。
“喝杯茶没关系的!”周峰把水壶装好水按下了开关,随后坐在了谭正的对面,“有什么事?”
“嗯,是这样,你认识一个叫王建民的人吗?”谭正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没有先问周峰是否开车撞过人,而是问他是不是认识王建民。
因为周峰要是被王建民讹上,那势必会赔钱,这个过程他会知道王建民的名字,也就无法否认他撞过王建民的事实。而要是他说不认识,那或多或少他都和王建民的死有些关系,否则他用不着否认。
“王建民?认识。”周峰没有一点否认的意思,“你是要问撞到他的事吧?”
谭正点点头,“你能说下事情的经过吗?”
“嗒” 的一声,水壶烧开了水,周峰站起来拿起水壶倒进茶壶,一边将泡好的茶递给谭正,一边说道,“那天我开着车,一个没注意他从旁边走出来,就一下撞到他了,然后我带他上了车,本来是要到医院去的,可他听到要照片,就不肯去,我没办法,就赔了他钱,然后他就走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那你看他伤得重吗?”
周峰笑了笑,“坦白说,作为一个医生来说,伤者是否真的受了伤,我不敢说一眼可以断定,但十有八九是没问题的,如果真的撞到他受伤的话,他是不会有那样的表现的。”
“那你知道他是碰瓷的呢?”
周峰点点头,“虽然不至于十分确定,但有点怀疑。”
“那你还给他钱?”
“钱也不多,就不去追究了,要不是生活困难,也没人愿意干这个吧!”周峰喝了口茶,“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谭正沉吟了一下,看着周峰的眼睛道,“今天发现一具尸体,死者就是他。”
“什么?怎么会?”周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死的?”
谭正看着他,看不出他有一丝的不对,“这个我们正在调查中,具体的还不便透露,以后可能还会找你,这件事就暂时不要往外说了。”
“一定一定,有什么事随时问我,要有什么帮得上的一定配合。”
“那我就先走了。”谭正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手扶着鞋柜,一边穿好了鞋。
“好的好的!”周峰忙陪着走到门口,看着谭正穿好鞋走出去后脸上那惊讶的表情才变成一丝疑惑,但随即又恢复成正常的神色。
他关上门,看着刚才谭正扶着的鞋柜上,那进门就摆在上面的手提袋还是稳稳当当的放在上面,谭正的手刚才离袋子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厘米。
周峰打开鞋柜,鞋柜中的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就算是鞋店中摆放得也不过如此,他将谭正穿过的拖鞋放入鞋柜,然后关上柜门,提起上面的手提袋走进了厨房。
厨房明亮而整洁,灶台没有一点油烟,不是他不常炒菜,就是他清理得很勤。
他将手提袋放在厨柜上,转身走到客厅打开了音响,一阵悠扬的曲调传了出来。
周峰闭上眼睛,跟着音乐轻轻的摇着头,手慢慢的挥舞,直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走进了卧室。
音乐依旧在房间里回荡,就算是不懂音响的人也能听出这是多纯正的音质。
面对这种音色,那怕是一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会安静的坐下来,靠在沙发上静静的享受这音乐的美妙。
而周峰却一直在卧室中,似乎对于客厅的音乐声无瑕顾及,当他再出现在客厅中时,他己经换上了一身手术服,戴着口罩,眼中闪动着一种略微兴奋的光芒,提着一个小皮包进了厨房。
他将皮包上的带子一点点解开,一把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和各种解剖工具呈现在眼前。
周峰将厨柜上的砧板取了下来,轻轻的摆放在台面上,再从包中抽出一把手术刀放在砧板的一边,然后将手伸进一旁的手提袋。
猫。
一只被扭断脖子的死猫。
周峰从手提袋中拿出了一只死猫。
“咪宝、咪宝。”几声呼喊声在周峰对面的楼中响起,“又跑那去了!”吴静出现在对楼的窗台上四处张望着,一脸的焦急。
周峰隔着厨房的百叶窗看着对面的吴静,一手轻轻的抚摸着砧板上的死猫,一手举起了手中的手术刀,随着那让人沉醉的悠扬音乐,一刀一刀的切割了下去。
猫的皮肉在他的刀下一点点分开,内脏一点点被取出,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兴奋,手中的刀也越划越快。
刀划破皮肉的声音、水的冲洗声、音乐声,几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当音乐曳然而止时,他的刀也停了下来,砧板上的猫己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一具没有内脏、皮肉分离、被冲洗的干干净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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