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隆重的满月宴
二姐打开门，原来是大姐的小叔子过来报信，说大姐要生了，半夜被送到医院。
小婵隐约听见说大姐要生了，一咕噜爬起来，赶紧穿衣服，她想起来跟着二姐一起去看看大姐。
二姐对她说：“你睡吧，别来回跑了。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家里等着。”
然后二姐匆忙跟母亲收拾了点东西，就急忙骑车带着母亲往卫生院驶去。
小婵自从起床一直焦急的在家里等待着大姐的消息。她经常听村里的女人还有母亲说；人生人吓死人，她很为大姐担心。
到了下午两点多，二姐跟母亲回来了。二姐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对小婵跟父亲说：“大姐生了一个八斤重的胖小子，母子平安！
妈呀，原来生孩子那么痛苦，大姐疼得声音都喊哑了，真的要命！”说完二姐脸上一怔，看看小婵不敢再往下说了。
二姐赶紧又说：“大姐夫跟他妈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婵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
“大姐这孩子如果是昨天生的，今天就两岁了，今天生的就满年满岁。干脆给孩子起名叫初一得了。刚好大年初一，也算喜事，双喜临门。”二姐高兴得叽叽喳喳。
“我也觉得这个孩子叫初一也挺好的，大年初一的孩子，过年又能过生日，又有压岁钱拿！”小婵说着，眉头也一下子舒展开来。
小婵也看到了父亲这么多年脸上难得有的笑容。父亲对二姐说：“明天去捉两只鸡，杀了给你大姐送过去，再拿点鸡蛋。”
大姐终于当妈妈了，有了她自己的宝宝，小婵也替大姐高兴。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最近这段时间，肚子大得也太快了，经常下坠得难受，感觉都压到了膀胱了。让她每天晚上睡觉都难受得坐卧不宁。
天气也太冷了，每天晚上她都要起夜好多次。肚子里这个小东西，越大越磨人。让她觉得有点不堪重负，真想赶紧把这个东西卸下来。
这个小东西在肚子里好像就没有歇息过，一直不停地在拳打脚踢，好像在踢打着想出来。
她想起村里的女人说人生人吓死人，但是她盼着肚子这个东西赶紧卸下来，但是她又不想让那一天到来，她害怕疼。
正月的最后一天，大姐也给她的宝贝儿子过了一个隆重的满月宴。父亲二姐母亲都穿戴齐整地出门了，而且在头一天母亲跟二姐还蒸了两个很大的老虎花馍馍。
这是当地的习俗，外孙过满月，姥姥家要送上祝福寓意的花馍馍。也叫“虎卵。”送老虎馍馍代表生的儿子虎虎生威。
小婵都没有想到妈妈居然蒸的虎头馍，虎头活灵活现，颜色也弄得很漂亮，就像真正老虎的颜色。老虎尾巴后面用白面做了一个大大的圈。
其实小婵很想去看大姐，但是母亲挡着不让她去。母亲说：“你就不要去了，肚子那么大的，别让人家说闲话，让你姐脸上挂不住！”
二姐他们吃完满月宴回来，二姐给她说大姐的儿子小名就叫初一。
小婵一听很高兴，二姐拿出她织的小毛衣对小婵说：我织了两件毛衣，也不知道你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织的是咖色的，男孩女孩都可以穿。昨天给初一了一件，一件给你的宝宝！”
小婵感觉有两个姐真幸运。大姐虽然结婚走了，还有二姐帮她料理一切，让她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婵紧紧地搂着二姐说：“二姐有你真好，我真不想让你嫁人，你结婚走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二姐拍拍小婵的背说：“没事，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结婚以后，你也可以没事到我家来，反正跟咱们家离得又不远，你也长大了，也要学着为自己操心了！”
睡觉的时候小婵把二姐搂得更紧了，好像二姐立马要走的样子。
因为正月十五过后，二姐未婚夫那边媒人，跟未来的婆婆过来跟父母商量二姐结婚的事宜。
二姐的婆婆高兴地对父亲说：“你看我们把孩子的婚事安排到五一，你看怎么样？我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家具房子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最流行的五斗柜，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我们都置办好了，就等着小静进门了。”
父亲搓搓手说：“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太有心了。”
二姐的婆婆看着小婵挺着一个大肚子煞白的小脸，用手拉着她的手说：“多俊的孩子呀，这么小就受这样的罪，看着真让人心疼。”说得小婵眼眶都有点发热。
“你二姐到时候嫁到我们家，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以后把你姐的家也就当成你的家，没事经常来逛哦。”小婵重重地点点头。
二姐的婆婆长得白白胖胖的，个子也高高大大，笑起来很爽朗。一看就很和气，善良好相处。都没有像别人那样，看不起她，她就觉得二姐挺有福气。不像大姐的婆婆一看就不好相处。
大姐的婆婆长得瘦瘦小小，让人一看就很刻薄，一脸的算计。特别长着一对三角眼，看人都是斜着眼睛，就跟隔壁王雪琴一样的眼睛，她看着就不舒服。
每次去看大姐，她那婆婆那一脸的鄙夷，感觉她们到她家是去占光去了。
当初大姐结婚的时候彩礼钱是八百元，现在二姐结婚的彩礼钱是一千元。
二姐的婆婆跟二姐夫还用电动三轮车给二姐带来了，现在陪嫁的大三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本来这些陪嫁的东西都是需要娘家准备的。
二姐的婆婆对父亲说：“我知道你们家也不太宽裕，刚好这两年我养了些鸡，用三轮车拉货也挣了点钱，我跟豪豪又特别喜欢小静，也想着让小静赶紧过门呢，你们就置办点被褥小件就行了。”
小婵的父亲听到这话，高兴得语无伦次。
不停地说：“谢谢亲家母理解，谢谢亲家母！”父亲杀了一只鸡，二姐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媒人跟婆婆还有自己的未婚夫。
小婵看见二姐看二姐夫的眼神，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她也为二姐感到高兴。当初媒人说媒的时候，就知道二姐夫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自从二姐婆家送来这些陪嫁的东西，也让村里人羡慕小静嫁给了一个好人家，遇到一个通情达理的婆婆。
村里好多姑娘的彩礼嫁妆都是在跟媒人男方家，讨价还价中才谈成的，姑娘的嫁妆也都是行情。
自从商量完二姐的婚事，小婵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想让二姐出嫁，但是她又没有办法阻止，她也想让二姐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在这种矛盾跟忧思中痴缠。
34章：生下女儿
小婵在忧思中，终于到了孩子要出生这一天。
从早上发现出血，小婵就感觉肚子有点痛，开始是隐隐地有点痛。到中午的时候感觉半个小时疼一次，疼一次大概二三分钟。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疼痛的间距越来越短，小婵已经疼得背上在冒冷汗。
到了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小婵疼得抱着肚子不停地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二姐连忙把小婵扶到架子车上铺好床褥，拉着车子在小婵的一声声呻吟中，急忙向卫生院跑去。
到了乡卫生院，大夫就把小婵送到了产床上，乡卫生所条件也很简陋。小婵疼得大声呻吟，脸上也挂满了泪水。小婵不停地对二姐说：“二姐我疼，我疼。”
二姐眼眶湿润紧紧地搂着小婵的肩，对小婵说：“别怕，别怕，姐在呢。”
上产床已经两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动静。大夫用仪器在小婵的肚子上，划来划去，对二姐说：“可能有点胎位不正。”让小婵坐起来屈膝双手抱着肚子跟膝盖，孩子自动转，看能不能把胎位转正？
小婵感觉自己已经疼得没有了一点力气。
她一边照着大夫的叮嘱坐起来抱着膝盖。因为肚子大都抱不住膝盖。一边呻吟，一边哭，汗水跟泪水交织在一起。
她用一只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二姐的手腕哭着说：“二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太疼了，我受不了了，二姐，我不生了！”她说着用力地掐着二姐的手腕，她的指甲都掐到二姐的肉里边。
小婵感觉时间太漫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好漫长，她就在这疼痛中哭着呻吟着，默默地祈祷着，让这个难熬的疼痛赶紧结束。
大夫一会儿让她抱紧双膝，一会儿让她侧卧，一会让她趴下。就这样在疼痛难熬中，从晚上又熬到了天亮。
小婵已经感觉自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已经声嘶力竭。她感觉自己这次恐怕真的熬不过去了，也许自己活不到看明天的日出了。她疼得咬紧自己的牙关，汗水泪水在脸上交错，已经湿透了鬓角。
大夫在旁边说：“已经看到头了，看到头就快了！”小婵听到快了，看样子，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了。二姐也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加油，加油。”
小婵深呼吸，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感觉下身热乎乎涌出了好多东西。终于听见“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小婵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好像从澡盆捞出来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隐隐听见大夫说：“是个女孩五斤二两。”
小婵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大夫把一个满身污渍丑乎乎的小婴儿抱到她的面前，全身皱巴巴紧闭着眼睛张着小嘴在啼哭。小婵疲惫地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又突然睁大了眼睛，怎么生出来这么丑的东西？
她又看到产床对面的钟表上显示11：20分。
小婵在卫生院打点滴，住到第二天下午大夫就让出院了。
小婵回到家里，父亲跟母亲对她还很冷漠，对她不闻不问也不管。只有二姐忙前忙后地照顾她，给她做饭，给孩子穿衣服，给孩子擦洗身体，给孩子换尿布。
还在房间给小婵弄了一个大火炉子，房间里也暖融融的。
二姐把不穿的衣服，还有床单，都洗过，用开水烫过给孩子做尿布。早在小婵去卫生院之前，二姐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给小婵准备好。
回家的第二天，二姐还给小婵杀了一只鸡给她炖汤喝。
回来已经三天了，小婵还是没有一点奶水下来。孩子哇哇哭了一整天了，二姐抱着摇晃，也还是哇哇大哭。
二姐也很着急，这怎么办啊？孩子没奶吃把孩子饿坏了怎么办？本来孩子生下来就很小。这一时半会儿到哪去给孩子找奶吃啊？小婵也是一筹莫展。
二姐突然想到了大姐不是也给初一吃奶吗？她赶紧对小婵说：“孩子已经饿得哭了一天，已经声音都嘶哑了，实在不行，把这个小不点送到大姐家里让去吃大姐的奶算了，只能这样子了，不能眼看着孩子饿出个好歹呀！
你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起个名字我们也好叫。我一会把她抱到大姐家里，让大姐先给孩子吃点奶，我一会就把她抱过去！”
小婵看着那个满脸通红皱巴巴的小脸，咧着嘴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的小不点，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她跟我一样命苦，又跟我一样可怜，那我们就叫她可儿吧！”
二姐说：“这个名字不错，以后肯定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那就叫可儿吧。
好，我们的小宝贝，我们的小可儿，二姨就送你去大姨家，去大姨家吃奶奶喽，跟初一一起玩，好不好呀？
哎，小婵，初一比可儿，大了五十天。”小婵一算，还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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