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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的白月光已经死了。
“是我杀的。今天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凶神恶煞的告诉眼前的这个白面书生。
然而这人并没有哭天喊地一通,只闭着眼,默不作声,颇让我有些没有面子。
我走上前去,轻轻推了他一下,“噗通”一声,人便倒了下去。
我惊呼:“快,快来人,我未来相公晕过去了!”
众人一拥而上,观察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个结论:“他是饿晕的。”
我,徐三妹,苗儿山土匪头子的女儿。前两天,我爹已经冲山下的乡里乡亲放出话去,最近走山路时注意点,他徐大勇要抢一个上门女婿了!
本以为我们徐家的上门女婿定是个香饽饽,这父老乡亲应该争先恐后的,没成想,等了三日了,山里连个公蚊子都没瞅见。
好不容易来了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身旁还带着女眷,我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声令下,就将人给捆了回来。
不过这小白脸,虽是个书生,倒也是个硬骨头,三天不吃不喝,还是有点忠贞不渝的意思的。
大夫来看过小白脸后,说并无大碍。我与我爹才放心下来,一起坐在小白脸的床边,等他醒来。
我戳了戳我爹:“要不咱把人放了吧,这整天要死要活的,我可不想要这样得相公。”
“放什么放!”我爹一听就炸毛了,“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抢来的,瘦是瘦了点,但人家是读书人,你让让他又怎么了。”
“寨子里的事情都够多了的,又来个整日寻死觅活的,烦不烦。”我眉头皱的老深了。
“这不是一开始她接受不了嘛,等生米煮成熟饭,再生一个孩子,这男人自然就安安心心的跟在你身边了。”我爹苦口婆心。
“你就会蒙我。”我不信他。
“怎么不信,你爹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沉默,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这时,小白脸的手突然动了,我和我爹激动得凑上去,等他睁开眼,人似乎是懵了,只说了一句:“你,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还不清楚吗?”我拽了拽我爹,和他一起站起身,不住的笔画,“这虎皮,这貂绒,你难道看不出我们是土匪?”
我爹还很配合的嘶吼了一声。
小白脸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恕小生眼拙,不知两位大侠将我带到此处是为何事?”
“咳咳,”我爹轻咳了两下,然后对我说道:“寨中还有事物,三妹,你简单给他介绍介绍情况,我先走了。”
我爹这人,关键时刻一点都靠不住!
屋内只剩下我们二人,我看着这小白脸满脸的无辜状,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先吓一通,让他服服软,再饿个两三天,不怕不从我。
“咳,既然你醒了,我也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与你同行的女子已被我杀了!这个婚你是不结也得结!”嗯,声音浑厚,气场很足。
“什么!?”这惊恐的表情,看上去已经被我唬住了。
“你要是不想死的话……”
我话还未说完,只见小白脸无比慌张:“女侠,那那那,那可是县令家的表妹啊!”
“什么?!你是县令表妹的相公?!”刷的一下,我背后冒起一层冷汗。
“小生,小生是她的教书先生。”
原来如此,我轻舒一口气,心想,还好抓人的时候用布套住头,一会定要差人偷偷将那女子送回去。转头立刻又严肃起来:“管他县令不县令,你若是不应,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小生与姑娘还相熟,恐怕……”
“婚结了,自然就熟了。”
“那,”小白脸顿了顿,而后说:”那小生就依了女侠吧。”
?????这怎么答应的如此之快,完全没有先前绝食时至死不渝的气势了啊。
我正不知说什么好,只见小白脸又弱弱的说了一句:“不知女侠现下可能让我先吃口饭食?”
“你要吃饭?”
“是啊,之前被捆了手脚,又堵了嘴巴,屋里的饭菜都没法动。”
我冲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招呼人上菜,这人吃的生猛,完全没有先前的儒雅之姿。
可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二】
趁着小白脸吃饭的功夫,我顺便将他的底细盘问了个清楚。
这人名叫谭意,是山下谭家沟的读书人,年少时便中了秀才却未走仕途,早些年去了县里办了私塾,这谭家沟也极少回来,所以便没听说我爹要“招女婿”的风声。
今日是奉命带那县里家的表妹来探亲,误打误撞,被我爹给绑了。
我仔细端详眼前这狼吞虎咽的小白脸,撇开一身的书生迂腐之气不说,小模样生的倒是不错,比寨子里五大三粗的看着赏心悦目多了。
“我看姑娘着实貌美,怎的找夫君还要用抢的?”小白脸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道。
这书生,虽看着迂腐,讲话还是有些水平的,我心想,然后装腔作势起来:“那我们土匪,什么不是用抢的?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行事风格。”
“原来如此,果然是,那个什么,女中豪杰。”小白笑,双手抱拳对我表示敬佩之情。
“哪里哪里,”我被夸的有点飘飘的,“这样,你先吃着,我去看看那个什么县令的表妹。”
“女侠,你刚不是说人已经死就吗?”
“呃……”竟说漏了嘴,我一时语塞,忙胡乱邹了一句:“算她命大,刚竟醒了,既然老天不收,看在你面子上,我便放她一马。”
只见小白脸对我满脸的崇拜,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姑娘果然是有好生之德!小生感激涕零!”
“呵呵呵,别别别,没这么严重哈。”我倒是有些尴尬了。
“不知姑娘能否让我与她见上一面,我府上还有高堂在世,这婚配大事,还是要禀明才行。”
我想了想,说道:“行吧,你随我来。”
那表妹被关在牢里,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小姐,老远就听见她哭唧唧的声音。
小白脸写了封书信,让那表妹帮忙带回去,洋洋洒洒的两页纸,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那表妹倒是一字不落的看完了,可看完之后,这人哭的是更厉害:“先生,为了我,你竟然要……”
虽然她话没说完,但我也知道要说的是什么。哼,我的压寨相公很委屈人吗。
我冲一旁的护卫摆摆手,示意赶紧将这吵死人的女子给我送回去。
小白脸用目光一直送着那表妹回去,我一个响指将他唤了回来:“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我回去。”
“好嘞女侠。”
“你这两天熟悉熟悉,三天之后办婚礼。”
“这么快?!”
“快什么快,要不是我爹说搞什么仪式,我今晚就将你娶了。”
“人家都没有准备。”小白脸突然面上浮出了些红晕,竟扭扭捏捏起来。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
“毕竟也是人家第一次……”
他话还没说完,被我打断了:“说起来是要准备,一会儿我带你去洗个澡。”
“啊?女侠这么急嘛……今晚就要,就要……共……”
“共什么共,没闻见你身上都臭了。”
“那,我……我……好吧。”
看他那娇滴滴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就要黑了,往山涧里走的路还有点远,就让他快些在河里涮一涮吧,我想。
【三】
山里的路并不好走,又拖上一个身娇肉贵的谭意,直至黄昏我们才到山涧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头指了指眼前的这条小河说:“洗吧。”
“就在这里?”谭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这里洗澡是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似的,“光天化日的,河水这么凉,而且你还......”
我一脸你再多嘴我砍了你脑袋的表情看着他,谭意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书生就是娇气,这苗儿山上的水清澈见底,寨子里的人都洗了一辈子的澡了,他有什么不能洗的。
我抽了根狗尾巴草半咬着,风轻云淡对他说道:“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踹你下去?”
只见谭意涨红了脸,墨迹了半天冲我说了句:“那你转过身去。”
切,我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仰头躺在了草地上:“我看着天行了吧,要洗快点,我可没闲工夫等你。”
“你对人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呦,竟委屈上了。
记得我爹说过,对付这种人,千万不能硬来。我翻了个身,一手托着脑袋,侧躺着看他说道:“我道歉,听话点,快去。”
终于,眼前这人慢慢吞吞的下水了,书生啊,讲话声音大点都不行,真难哄。
约莫过了二刻,天刚擦黑,还有捎带些残阳,谭意终于有了洗好了的意思。
我听着他正往岸边走的声音,刚想起身,被谭意一声大叫给走了半条命。
只听他喊了一声:“徐三妹!水里有蛇!”
蛇?好家伙,那可是宝贝。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你站着别动,看到在哪里了吗?”
“没有,”谭意的声音有些颤抖:“刚刚在我身边碰到腿了。”
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管它在哪,都逃不过老娘的手掌心。
足足绕着谭意四周游了七八个来回,别说是蛇了,连个黄鳝都没看到,我万般无奈从水里站起来,大喘了几口气,冲谭意吼:“你到底看没看啊!”
“我,我也不确定。”谭意站在我面前,半--裸着身子,应该是有些冷了,有点瑟瑟发抖。
算了,懒得与他计较,我摆摆手:“去穿衣服吧。”
等谭意穿完衣服,我的火都生好了,脱下外袍,拧干了水,放在一旁烤着,一并烤着的,还有我刚刚顺手逮的两条鱼。
只见谭意走到我跟前,将他的衣服披在我身上:“小心着凉。”
我笑:“我们俩相比,你倒是比较容易着凉。拿着自己穿吧。”
谭意不语,也没有将衣服拿走,只在旁边坐下,同我一起烤火。
“没抓住蛇你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高兴。”谭意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到手的银子飞了。”我边说着边翻动着那两条鱼,香味渐渐出来了。
“银子?”
“对啊,蛇能换银子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土匪吗?祖上的规矩不都是生抢的吗?”谭意不可思议的语气,让我感受到他对我们职业深深的误解,虽然这误解可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最近土匪这行当不好干啊。尤其是我们这种匪中匪。”
“匪中匪?”
“就是专门抢土匪的土匪。这是我取的名字,怎么样,有杀气不?”
“挺……挺有水平。”
“那可不。”我得意,“以前除了抢土匪,山下的百姓为求我们庇护,也会给我们意思些银钱。如今新上任的县令,剿匪剿得极凶,我们常抢的两家寨子,都被收编了,只好弄些山货卖卖。”
“不曾想姑娘也是除暴安良的侠义之士,今日小生算是对姑娘有了重新的认识。”谭意言辞激动,看上去对我的崇拜之心溢于言表。
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了句:“今日我对你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哦?”
“你身上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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