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分析献祭是对物质和欲望的和目的的节制,而向善的生育会引发能量的挥霍。但是否存在一种可能,即某些人的挥霍反倒成为普通人的福利?
罗马皇帝埃拉加巴卢斯,他建造的宴会厅天顶带有能开启的机关,他在天棚夹层里装满玫瑰花,当宴会达到高潮时,他活动机关,天棚就向下开启,棚顶的玫瑰花漫天而降,甚至有传说玫瑰花太多以至压住宾客,使其窒息而死。“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因此成为向死般奢侈的代称。
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看起来是一个古君主的穷奢极欲,是个人的罪恶。但是这个问题放在今日的环境里依然有效:一笔钱,是分发给10000个贫困的孩子使他们能1年里吃饱穿暖,还是放一场10秒钟的焰火?在历史上的多数时期,重视、捍卫公平和平等的都是普通人,或者说是社会结构里的弱者,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里指出有能力用权力攫取私利的强者,对这些向来无所顾忌。
弱势者、声微者想要一个公平的规则去信守,但是他们又只能依赖对这些无所顾忌的强者来建立或打破规则。这里的弱者指没有能力调用资源、继而影响他人的普通人,终其一生只是尽力活下去,至多活得舒服一点。而极少数的强者,就像列维坦一样,是用他人的时间和血肉组成的怪物,他们有力量调集尽可能多的资源、用看上去极疯狂的方式、去影响更多人的日常。
王尔德在1882年去美国巡讲,他用一则西部见闻表明对挥霍和贫乏的态度。他说起一个西部旷工是位艺术爱好者,因此从巴黎订购了米洛斯的维纳斯,但是收到货发现雕塑的胳膊怎么断掉了,于是起诉铁路货运公司要求赔偿。到此,故事还没完,王尔德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旷工最后胜诉了,获得了赔偿。
这些精英,在博斯的时代,就是他创作的那些吃人怪物。而凡人,就是博斯和勃鲁盖尔画出的那些愚人。在《愚人船》的分析中指出,在愚人泛滥、苦海无涯的船上,除了做个疯子还有什么选择?《愚人船》的问题延续到《地上乐园》里继续回答。《地上乐园》地狱联里并不是对人罪行的恐吓和警戒,因为只有理智的人才能用逻辑的方式劝诫,而对愚人,吃人怪是更有效的救治办法,通过被吞噬而得到净化,去除蒙昧和愚痴。
吃人的怪物和无知的愚人,究竟哪个更像地狱的景象?挥霍的精英和节俭的凡人,究竟谁能重返伊甸园?博斯创造的图像系统里,就涵盖了这两种选择的对比和思考,即他的另一幅三联画《干草车》与《地上乐园》构成了愚人的节俭与精英的挥霍的对照关系。
梦觉图像学336人只要生得聪明一些,就完全逃脱不了流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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