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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武汉的时候雪停了,可是当我在公寓里磨蹭了一阵然后下楼溜达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大雪。(真的是挺大)我心想着,独自一人走在雪中大概就是人生中最寒冷的时刻了。
走着走着我就看见一对小情侣在堆雪人,他们的小雪人堆在石栏杆上,小小的,比手掌大一点,我走过去问他们:“可以拍照吗?”他们笑了说:“拍吧拍吧。”
于是我拍到了人生中看见的第一个真正的雪人,虽然很迷你。
然后又走了一会,江汉关的大钟敲了五点,小学生们大概放学了。我看见几个穿校服的小女孩在搜刮着长椅上的雪,攒成球然后朝对方扔去,然后有几个路过的小姐姐也停住了脚步,在花槽中抓起一把雪就扔,小雪球拍到她们的外套上,一下子就绽开了花。
于是我看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打雪仗,虽然打的不是我,虽然雪还不厚。
第二天早上起来,从阳台望下去,整条街都是白的,屋顶也是。同样是降水,下了一夜的雪和下了一夜的雨有明显的区别,无论是从情感升华的角度还是从视觉的角度。
以为下了大雪,行人就不出来了,过了一会再到阳台上往下看,有零星一两点的行人,没有车,车子大概开不进来了。
又过了一会,路人开始多起来,有一两辆车经过,临街的商铺开始冒着热气,路面上的雪没有被铲掉,反而在车轮的碾压下有一两条痕迹。
忽然感觉下雪真好,如果有心爱的人陪你看雪,那就更好了。
博物馆楼顶瓦片上的雪很好看—2—
在高铁上,从起床开始到晚上九点只吃了一碗炸酱面的我,耐不住肚子的空虚寂寞,到列车上的餐车点东西吃。
我在等食物的时候,一个列车员从另一个车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部红色大按键老人机,问餐车柜台的乘务员:“你有这种手机的充电线吗?”
刚开始我还在纳闷,谁还在用这种手机,然后就看见乘务员身后跟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微笑着的老奶奶。
老奶奶小碎步跟着这个乘务员,边走边说:“不好意思啊,我搭车去找我女儿,但是手机没电了……”乘务员转身翻了一下,都没有找得到对应的充电线。
过了一会,这个乘务员拿来一条充电线和一个充电宝,把老奶奶的手机插好,对老奶奶说:“您等下过一个小时过来拿,下车别忘了。”老奶奶连声应答之后便转手回了座位。
乘务员在我旁边的位置上靠着,摆弄手里的补票器,我对她说:“你们太厉害了,这种充电线也能找得到。”乘务员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呀。”
突然觉得一股暖意。
竖着刷过一张雪景—3—
因为我所坐的车厢有小桌板,一对母女买了个盒饭坐在我旁边的空座位上吃。小女孩很小,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吃玩了之后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跟她妈妈玩猜拳,“妈妈你耍赖。”“妈妈再玩一局嘛。”女孩妈妈已经累得不想动了,靠在座椅靠背上,可是小女孩还饶有兴致地手舞足蹈。
旁边一个等车的老爷爷看着这个小女孩,露出了哄孩子的慈祥的笑容,老爷爷偶然发现我正在看着他,也朝我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慈祥地看着这个小女孩。
这种慈祥的微笑,我在我外公的脸上看过,而且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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