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何处18 欲言又止

叶落归何处18 欲言又止

沈子铭知道，徐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西安:“徐总还是如此喜欢开玩笑。我们许久未见了，我很期待与您重逢。”他语气平和:“徐总，您具体什么时间到？”

“我说了是下周，具体时间还不确定。”徐总倒端起了架子。

“好，我随时恭候。”沈子铭挂了电话，他的眉梢突然有了心事，他知道来者不善。

冯珍珍瞅着沈子铭笑:“我今天真涨见识了。老同学，你接电话的瞬间，脸上风云变幻莫测。“

沈子铭叹息:“受制于人要猜人心思，既费心又费力！”

冯珍珍瞅着沈子铭好一会儿。她觉得，沈子铭在给自己带话！她看了一眼南建军突然想起来似的:“沈子铭，你够可以的，把你家的油推销给了南建军。”

“冯珍珍，你说我们的油卖不动，会占你库房。我为了给你缓解压力。你看看，南建军这个葛朗台都买了，看来我们的油还是有销售市场的。”沈子铭瞅着冯珍珍笑。

冯珍珍气的说不出话来:“沈子铭，我，我今天回去给谢宇辉说，你鸡肠狗肚，和女孩子计较。”

沈子铭笑着打量着冯珍珍:“冯珍珍，你从头到尾哪里像个女孩子？只看你这眉眼就知道有多彪悍了，这分明就是个抠脚大汉的气场！”

“沈子铭，你会不会用词？什么叫从头到尾？”冯珍珍被沈子铭气得不轻。

“我好像用词不当，抱歉了！”沈子铭侧过脸笑，他不看冯珍珍。

南建军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南建军，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你……”冯珍珍指着南建军:“你给我等着！”她往店长办公室走。

“珍珍，你看在我善解人意的份上……”南建军拦住冯珍珍。

“你什么时候善解人意了？你就是猪脑子！”冯珍珍推开南建军。

“珍珍，你一向聪明伶俐，怎么自己骂自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也成猪脑子了？”南建军说出口就后悔。

说时迟那时快，冯珍珍的高跟鞋鞋跟已经狠狠地踩在南建军脚面上。

南建军几乎是嚎叫了起来:“你想谋杀啊？救，救命……”

冯珍珍头也不回地向店长室走了去。

南建军跳到沈子铭身旁，靠住沈子铭:“子铭，我今天和你混了。你说路见不平，是不是该拔刀相助？”

沈子铭笑:“我不敢，冯珍珍要是冲冠一怒，把我们的广告堆头推了怎么办？”

“沈子铭，你还是不是我哥们？你这叫见死不救。”南建军有几分委屈。

沈子铭拽住南建军:“兄弟，别怕，我陪着你！”

下午五点多沈子铭把南建军带去了自己公司。

这时夕阳的一抹光洒在沈子铭的办公桌上，窗外的树影映在墙上，随风移动着。他办公桌上的几本毛笔字帖，随风哗哗得响。房间里充满了浓浓的墨香。

“喝水还是喝茶？”沈子铭脱掉了外套，忙着给南建军倒水。

“子铭，你这里真的是诗情画意啊！”南建军仰躺在沈子铭的椅子上:“经理的位置坐着真舒服。”

沈子铭笑了笑:“你却不知道这舒适之下藏着多少针毡？我压力很大。”

这个时候黄思祺走到了沈子铭办公室外。她正准备敲沈子铭办公室的门，听到沈子铭在说话，站在门外没有动。

“也是，不过比我混日子好得多！”南建军伸手向沈子铭要烟。

门外传来了郑诗羽的声音:“黄思祺，你怎么还站在子铭办公室外面？你敲门啊，看他回来了没有？”

沈子铭叹气，黄思祺最近总和自己发生争执。他看着南建军笑了笑:“知道什么叫暗涛汹涌吗？”

黄思祺听得一清二楚，她怔了一下，沈子铭似有所指？难道他知道，自己给总部告他的状了？她走进了沈子铭办公室:“沈经理，这是上个月的总销量，还有各大卖场的活动经费，促销员工资……”

沈子铭继续倒着茶水:“上个月的销量比去年同期怎么样？”

“与去年同期相比提升了二十几瓶！”黄思祺唇角掠过一丝冷笑。销量是提升了，运营成本却比去年多了二倍。这提升还不如别提升。

沈子铭把茶水递给南建军:“喝水。”他回头瞥了一眼黄思祺，一缕阳光从他眉梢经过，他的眉眼之间没有悲喜:“你放桌上吧！”

黄思祺前脚刚出去，郑诗羽后脚就走进了沈子铭办公室:“子铭，你什么时候回公司的？我以为你还在卖场？”

“刚回来一会儿。”沈子铭回答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他低头翻着员工工资表。

“子铭，你昨天答应，陪我去西安市区，看钟楼的？”郑诗羽靠近沈子铭。她站在身高一米八的沈子铭旁边，娇小的像个孩子。

“我有答应过你吗？”沈子铭揉自己的额头，他瞥了一眼南建军。

南建军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瞅着沈子铭意味深长地笑着。他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改天吧！我最近很忙。今天我朋友过来了，所以……”沈子铭抱歉地笑了笑。他昨晚若不答应郑诗羽，郑诗羽就赖在自己办公室里不走……

郑诗羽看着南建军笑:“你是子铭的朋友？我叫郑诗羽，子铭的女朋友！”她主动和南建军握手。

“女朋友？沈子铭，你对我还保密？你有女朋友了，也不说一声？”南建军咧着嘴，打量着郑诗羽。

“你们坐在办公室里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去看看钟楼？”郑诗羽拽南建军，她眼睛的余光瞥着沈子铭。

偏南建军对美女毫无抵抗力:“好，好……”

沈子铭不禁苦笑。南建军这个挡剑牌分明是纸做的。

沈子铭和南建军，郑诗羽站在开元商城前的台阶上。夕阳被重重的高楼遮着，街上的人流交错着。这城市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相遇，别离，擦肩而过……

南建军指着钟楼，给郑诗羽讲解着西安东大街的历史。他从书院门讲到骡马市……

沈子铭侧身，看着开元商城里麦当劳的窗口。他依稀看到扎着马尾的谢宇辉。宇辉的眼睛笑起来像两弯月牙儿。她的笑是悬在檐角那滴晶莹剔透的水滴，滴在他心底的涟漪，多少年来没有人能扰乱。

“子铭，我们进去，可乐，鸡翅，薯条……”郑诗羽拽沈子铭的胳膊。

沈子铭抽回自己的胳膊:“你们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沈子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拨通了谢宇辉的电话。他听着宇辉手机的音乐声，莫名得紧张。

“子铭哥。”电话那头宇辉的声音那么熟悉，她对沈子铭的称呼还如以前。

“宇辉，你，你这会儿忙吗？”沈子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结巴。

“我，我这会儿……”谢宇辉不知道如何回答沈子铭。

“老板娘，我的米线好了吗？”有顾客喊谢宇辉。

“马上就好了。”谢宇辉回答着。

沈子铭立刻挂了电话。他走进麦当劳里面给南建军和郑诗羽点了餐:“你们慢用，我有点急事。”

沈子铭坐600路车到小寨村，他几乎一口气跑到了谢宇辉店门口。

谢宇辉刚给顾客端了碗馄饨走到店门口。她看到了沈子铭:“子铭哥，你……”她的眼睛极美，像是春日的湖水，湖水里有飘落的花瓣……

沈子铭走到谢宇辉面前，从宇辉手里接过饭碗:“你去忙别的吧，我来。”

“子铭哥，这不是你……”谢宇辉拽住了沈子铭的衣袖。

沈子铭的目光落在，谢宇辉有些粗糙的手背上。她的手上有冬天留下的冻疮。他的心抽着疼:“有这么多人等着呢，你快去忙！”

沈子铭帮谢宇辉收拾碗筷，给顾客端饭，递调料。他们一直忙到了九点半。他帮谢宇辉关了店门，亲自送宇辉回出租屋。

谢宇明背着羽墨走在前面。

“你每天都是这么忙？”沈子铭侧过脸，他的目光大方地落在宇辉脸上。她的额头依然光洁，她生命中过去的五年竟未留下任何痕迹。

“嗯，我已经习惯了。”谢宇辉说出口就后悔。

沈子铭慢慢地靠近谢宇辉，他的手慢慢张开。他的手指摩挲着，直至握住谢宇辉的手。他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谢宇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依稀是那年，十八岁的沈子铭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握她手的感觉。

谢宇辉的眼底又浮现出子铭妈的模样，“谢宇辉，你哥是个傻子，你不能拖累了我家子铭！”

谢宇辉想抽回自己的手，偏沈子铭掌心里的暖让她不忍心。她看向沈子铭:“子铭哥，我们……”

“宇辉，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沈子铭的“开始”还未出口，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徐总好，您已经确定来西安的日期吗？”沈子铭看是徐总电话。

“我已经到咸阳机场了！”徐总刚下飞机。

“好，我马上过来接您！”沈子铭挂了电话，不舍地放开宇辉的手:“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去机场。”

沈子铭转身快速地往车站走。他又开始猜度，徐总此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