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作者: 余问渠 | 来源:发表于2021-12-20 22:39 被阅读0次

    文/余问渠

          今夜的饺子是思念馅的吧,吃着吃着竟吃出了乡愁。

            还好不是三鲜馅。“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帮你拿……”,听着总是让人痛楚心酸。妈妈,那时候我们家还没吃过奢侈的三鲜馅饺子,我们有家乡的包稍子。妈妈,今晚我暂缓垂泪。今晚想用抒情的长调,写一些陪伴我在贫寒里长大的童年。

    荠菜

          荠菜馅的饺子,更能让人回想故乡。回想和我一样,在初雪未来的冬天,穿着漏风裤,把着小镰刀,挎着竹提篮去挖荠菜;我们奔跑在旷阔的田野里,滚打在白净的沙滩上。河边柳树上麻雀叽叽喳喳,一群不知忧虑的发小们。

          少年不知愁滋味,是因为有父辈遮风挡雨。拼尽生命的所有,撑成一棵棵参天大树,供我们在寒冷的冬天取暖,炎热的夏天乘凉。

          移栽的油菜成行成畦,也最能庇护矮小荠菜生长的。起过垄的地沟里,一簇簇像宽大的锯齿平躺在黑毯上。青翠欲滴,在冬天的稻田里特别惹眼。那是找到荠菜窝了,匆忙勾下腰来,用镰刀一切一挑,左手就像捏住蝴蝶、蜻蜓似的,轻飘扔进提篮去,不消几时,竹篮就满满的了。

            细腻的活总是干不过女娃。像我,有时候就分不清那些地里的野草。急忙急赶,一篮里总能装进几颗青蒿,或辣辣菜。好在满载而归之前,女娃们会帮我挑出来。

            那香香、小青、雪儿,茶花,都是记忆里最漂亮最亲和的姐姐妹妹。后来的生活里所识形形色色的女人,大多被世道焗成了青铜色。再难找到邻家女孩那样的善良青涩,和单纯。

    发小小青

            若逢着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会坐在细沙里有金箔闪闪的河滩上,把竹篮搁在流水潺潺的小河边。在清洗荠菜之前,先玩耍一会。石头剪刀布——我们那时叫做“锤、包、剪”;五子棋——在沙子上画一个象棋盘,拣一些在河水里洗刷得浑圆的,琥珀色的花岗岩小石子。石头剪刀布,输赢赌一颗荠菜,五子棋时间长,就得赌十颗了。

     

    发小小青

          我现在的爱斗地主,打麻将,小赌一把的兴趣,怕是打那时候就由发小们培养出来的吧。幸好还保存着小赌怡情的节操,自觉算不得大碍。

            乡间的野菜还有很多。像马齿苋、蕨菜、马兰头、小蒜。漫山遍野,不胜枚举。乡野的东西在现在的城里,可都是稀罕的菜品。

            打心里觉得荠菜算不上野菜的,因为它不长在荒山,喜欢长在稻田菜地里。再难得它的味道,不苦不涩且甘甜鲜美。它的样子,颇像我邻家女娃蓬松的头发。无拘无束,但总是那般朴实而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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