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静然,第一次见那个女孩,可笑的是,他对她一见钟情了。而他竟不自知。
他不属于这里,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俗称穿越。
他被爱人背叛,死后便来到了这里,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可不俗套的是他遇见了她。
那个女孩,哪里像小孩子了。
那是个冬天,那时的他格外冷漠,没办法,谁叫那时的他,被伤透了心呢,有些固执的不肯接受别人的好。
过了两年,莳南君五岁了。白哲展带着她离开了皇都。
莳南君趴在白哲展的背上,小小的手环着他的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问:“白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呀?”
“去见一个故人。”白哲展回道。
“来,咱们到了。”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院子前。乌灰色的的木门积了雪。白哲展将门推开。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你可终于来了,臭皇帝。”声音粗厚雄浑,很有劲。
“臭酒鬼,又喝了多少酒,弄得满屋都是酒气。”白哲展有些嫌弃。
“来,南君,这就是白叔叔的人,一个臭酒鬼。你可以叫他高叔叔。”白哲展将莳南君放了下来。
院子里白茫茫的雪地上,稀零的滚着几个空酒坛。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赤褐色的的烂衣裳,颇有江湖人的豪气。他留着粗犷的大胡子,肌肤是健壮的小麦色。腰间还别着一个酒葫芦,标准的醉鬼。
“叔叔,叔叔,我也要喝酒,我还要学酿酒,我爹爹说了,这世间唯有就是个好东西,能大醉一场,岂不乐乎?”莳南君兴奋地扯着高宣的袖角,那一声叔叔叫得那一个欢。
高宣大笑了几声,然后蹲下来莳南君平齐, “哈哈!这话你也信,你爹爹骗你的,酒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借酒消愁罢了。”
说着,高宣又忆起了,当年那个他曾深爱过的女子——西谷。还有那个爱他爱到生命尽头的女子—— 孔淮。
他当时年少轻狂,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孔淮就是其中之一。他与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是,命这东西,又有谁料得准?
他有记得她不可一世的笑容,灿烂又欠打。
可就是这样骄傲的小姑娘,喜欢上了这样风流滥情的他。
他以为接下来的相遇只是巧合,可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
再后来,他喜欢上了西谷,那个坚强而又倔强的女孩。
可是,这时家人却告诉他 为他定了一门亲事。他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婚。可以说,他是被骗婚的。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新娘竟然是孔淮。他以为,她和他一样都是被骗婚的,还傻兮兮的,和她协商,等我们对方都找到了喜欢的人,我们就和离吧。
当时他并没有看懂,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苦涩。
婚后,他仍像以前一样,追着西谷跑,还拉着帮忙孔淮出谋划策,也难怪,当时的孔淮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扭头就走。
现在想起来,真是别扭的可爱。
再再的后来,他发现西谷并不喜欢他,其实,他早就明白的,只是固执地不愿相信,还抱着一丝希望。
曾有一段时间,他消沉了很久。天天借酒消愁。
然后白哲展这个臭皇帝,不对,当时他还是太子。他这个臭太子,跑过来不但不劝他,还抢他的酒喝。然后他俩就一起醉了个五天五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
那是曾经他与白哲展打的一个赌,当时他很瞧不起白哲展,白哲展是典型的滴酒不沾,所以,她们打的赌是——若是有一天,白哲展喝酒喝过他,他就无条件答应白哲展一个要求。
那五天,白哲展喝过他了
于是他便随白哲展回了皇都。助他夺得帝位。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意外发生了,五皇子逼宫,篡位谋反。他带兵平反。
然后,孔淮在那场战役中为他而死。他才知道,有一个人那么爱他,爱到生命结束。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打断了思绪。
莳南君扯着高宣的胡子,大大的眼睛很能安抚人心,声音声音软糯软糯的,当然如果能忽略她手上的动作的话就更好了。 “叔叔,不要哭。”
高宣一把将她抱起,大笑着说“叔叔才没有哭呢!”
“叔叔没有哭的话,就教我喝酒吧。”她继续揪着他的胡子。
“别闹,小孩子家家的,不可以喝酒”高宣轻轻打下她胡闹的小手。“乖,我要和你白叔叔有事要谈,你先和那个小哥哥玩,好不好?”高宣指着一个方向,莳南君顺着看过去。
那是一个约八岁的男孩子,他很安静,成熟冷漠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他并没有像她一样穿着厚厚的棉衣,身影有些清瘦。
但是却经不住他容貌生得精致,尤其是他,充满了戒备的双眸,带着天生的忧郁气息,让人忍不住探寻。
“好。”莳南君很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莳南君与高静然两个人。
莳南君并没有去打扰高静然,而是在一旁高兴地玩起了雪。
高静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并不曾注意到莳南君,一个陌生人罢了,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呢?
一个雪球砸上了他的的脸,他扭头,看到的是一个女孩。
她的眼眸,在阳光灿烂之时,阳光入了她眸,渗透到她眸底,于是阳光便永远留在了她眸底,再也出不来,逃不开。
而他也一样,就再也出不来,也逃不开。
“一起来玩雪吧!”她连连不断的雪球朝他砸来。
“住手!”他对她凶神恶煞道。
“好。”她很乖的答应了,笑容意料之外的灿烂。
“你要喝酒吗?”她没消停多久,就又一脸的笑容,凑到他的身边。手里得意洋洋地拿着一坛小酒。
他不理她。
结果,她自己一个人喝得起劲,那个小酒坛见底了。
她的唇,被染上了艳红色,笑得有些傻里傻气的,也不知是不是她喝了酒的缘故。
“嗨,你好,我是莳南君,莳秧莳,南北南,君子君哦!”说罢她还打了一个嗝。
她将脸凑了过来,偷偷的在他耳边细语, “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还偷偷埋了酒,呃,就在那里,嗯,我爹说了,酒要埋十年,那样最为香甜。”
她并没有醉,因为她的眼里还是一片清明。会让他觉得傻,可能是因为她的确是个傻瓜。
他可以闻到她身上醉人的酒香。
“喂,小哥哥,让我靠一会儿。今天天很好看,灰蒙蒙的。”她轻轻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哥哥,叔叔刚才托我照顾你,我答应了,就得做到。”她头一歪,躺在了雪地上,仰望着天空
她心情很好,应是喝到了酒的缘故,“我娘说,既然躺在雪地上了,就看看那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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