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小叔家串门。
还没进门,院子里就有5.6人在房檐下的台阶上聚着。小婶照例在装搭从附近厂里拿来的产品,农村人就是勤快,工夫当利钿。旁边簇着几个我不太认识的人,年龄不等。
不过,一个阿嬷开口向我打招呼,抢在小婶之前,“有人客走里,看了长远”迎着笑脸,我也礼貌性地展开了笑脸。村子小,遇见的人可能都是亲戚,我也陪上了一句,“阿嬷,你也是底嬉”这样说总没错。
小婶见我,也招呼了,掇了一条凳儿,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时,才注意到我的对面是一个近70的老人,衣衫破旧,勉强蔽体,面色焦黄,头上包着两块白纱布,崭新的,用网兜罩着。面前一个躺在地上的破烂布袋敞开着,里面散落着凌乱的塑料小袋子,模糊的草末粉。我也没开口,老人先开口了,眼神黯淡,“后生细儿,买几包百草粬吧,喝好兮。”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感觉他对我这桩买卖很有信心。“吃积了,吃不好,中热头佛合都可以喝,效果很好。”他说时笑了开来,即从袋子里掏出几包,想递给我。
我不太相信他的东西,“阿公,你这东西我没见过,也没喝过,还是不要。”我看了周围的几个人,她们都没有买一包。小婶说,这百草粬,我们农村经常有用,东西很好。看了我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老人见我不想买的样子,又说了起来:“这是柳市后垟的,正宗的,有些远客都来买。”
伸手递了过来,“不贵,才2元一包。”
“阿公,没见过,不敢买。”我的话有点截铁,并没有接过来。
“我也近70岁了,还有一个老伴,患有重病,时常要用药,要用钱,也没有儿女。上次骑三轮车,天黑撞在石头上,头上开了两个大窟窿,还以为没命了。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花了5万块,政府也补助一些,医院知道我的情况,也减免了一些,多年的积蓄也花完了。”他的神色有点显出悲凉,“还要给老伴买药,还要生活,苦啊!”眼睛里有了零星的泪花,“手摊开,向人讨,不好看,就卖点草药…”一张脸有了凄苦的模样,生活的苦难饱胀了他的脸皮,我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他的老伴从院外蹒跚了过来,佝偻着腰,一副病态。
空气凝结在这一刻,我内心也泛起了酸楚,我接过了他递来的百草粬,付了钱,不敢看他的脸面,转头就走,“后生细儿,大人一包分两次喝,小孩一包分四次喝,记住了。”
我走出院外时,这飘渺的声音还是分外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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