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回家，发现村里不少人都养了母牛在家，为的是对其进行配种，生下小牛，等到足够大的时候再卖掉。
邻居家也养了这么一头母牛。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把刚出生20来天的小牛放出来透风。小家伙头一次出牛栏，不大敢走动，只站在原地不断转着身子，探着个脑袋，两只怯生生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透露出好奇与害怕。邻居说她是个姑娘，“牛姑娘”长的还算标致，脑袋的额头正中开了一朵“白花”，尾巴也是亮白色的，也算是对称美。棕黄色的肚皮上，也有几块形状不一的白色的斑点，煞是好看，像是镶在缎子上的闪闪发光的宝石。
慢慢的，她开始尽其所能地感知周遭的世界，轮动着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立挺挺的两只耳朵偶尔活动一下，路口的冷风吹过，小牛身上的毛随风起伏。也用她短而小的鼻子，不停地闻小树、石头、墙......有时甚至伸出舌头去舔。她会被旁边突然飞起麻雀惊到，然后撒着腿跑开，又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那些蹦跳着的麻雀，试探性地猛冲过去，把麻雀吓跑后又若有所失地呆原地出神。就这样她不经意间喜欢上了奔跑，虽然跑起来还不是很协调，那段时间只要听到外面一阵“砰砰”的急促的响声，那定是她欢快地迈着脚蹄在奔跑，像是在向全世界宣示这年轻而欢快新生命。
渐渐的，小牛开始熟悉了这个世界，她还找到了小伙伴，村里也有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牛。在天好的下午，大家会放牛到田间吃草。后来在好几个晴天的下午里，我都看到另一头小牛竟自己跑到邻居家的牛栏外面叫唤，找他的小伙伴，邻居撵都撵不走，一直在外面叫唤，邻居只好把自家的的小牛也放了出来。邻居说他们都约好轮流着把牛拉出去放，好几家大牛带着小牛，自在地在田间吃草。
小时候也放过牛，说来也算是我们村里面最后一批放牛娃了，一般暑假里都在下午两三点后，暑气开始消退，就不情愿地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放牛，牛儿们倒是很享受跟着我们放风的时间，根本不用怎么管，丢开绳子他们自己在草地上信步吃草，我们就在山上各种玩。有时天热就到小河里洗澡，我们在小河上游戏水，牛牛们也泡在小河的下游，各得其乐。等到太阳落下时，牛吃饱喝足我们也玩累后，就开始回家。有时大家骑着自家牛回去，当时我年纪小自己爬不上去，要大孩子们托我一把才行，牛驮着我们慢慢地走在黄昏的斜阳里回家。我们总是喜欢赤着脚骑坐在牛的身上，把两只拖鞋挂在水牛的牛角上，现在想来好不惬意。
是的，牛总是安静而有灵性的。他们在田埂上埋头吃草的时候，非常投入与专注，不断的用舌头卷起嫩草往嘴里送，嘴里发出的啵啵脆响声，尾巴不时地朝背上甩去，即使周边没有苍蝇。最有意思的是，他们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下来，抬起头望着远方，就这样静静的伫在田间，一动不动，活像一个正险入沉思的哲人。听说印度人把牛尊为神，在繁华的城市街头，也可以看到一些牛的身影，他们没有缰绳的束缚，自由自在，饿了吃几口草坪上的青草，渴了啜一口广场上的喷泉里的水，走累了就地而卧，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会自动绕道而行，他们不会受到人们的驱逐，人与牛和谐相处。我特地向在印度工作的朋友求证过这事，得知确有此事后，心中神往，有机会一定去那边见识一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