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好梦,醒来笑意犹存嘴角。
我喜欢做梦,好梦噩梦都喜欢。好梦惬意回味,享受到现实不可能有的幸福;噩梦醒来,嘿,不过是场梦嘛,太阳照常升起、生活继续展开,春天已来、小鸟啁啾。恩,不错。
古人把梦解释为灵魂出窍,神秘得很。一部《周公解梦》,胡诌梦的寓意和预言,骗了无涯过客。弗洛伊《梦的解析》有点科学的意思,但其实质不过是“精神分析”,没“梦”多少事。现代科学已把梦的神秘剥得体无完肤,美丽的神话像肥皂泡一样绚烂着、破碎了。
科学的昌明,培育着人类的理智,就像一个孩子终将走向成年。这个走向除了时间轴线上的无奈以外,也伴生出各种浑浊、粗糙、无聊、乏味。
我羡慕孩子,他们的双眸像一泓清水映照着整个世界,到处都是未知、都是神奇,也到处都是乐趣、都有想象的空间。正儿八经地过家家、剑拔弩张的阵地战,月亮上的嫦娥姐姐在看呢!神秘带来的人生多么趣味盎然。
而当我们老去,各种神秘渐次消弭、世界洞然于我们眼前时,也就变得不再那么好玩。它冷冰冰地横亘在那里,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在盘算和解决问题。成熟与理智让我们强大,却消减我们的快乐。
科学像一把射向神秘的利矛,志和力都在让各种神秘逐渐化解。这些神秘的快速消失,越来越销蚀人心的想象和自洽空间,让人在了解真相后,深深地陷入无名的失落。
类比一下魔术吧。魔术神奇好玩得不得了,一旦破解,把戏原来如此简单,真是大失一望。人与人类面临的各种神秘,大率如此。
神秘的消失,委实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而且现代科学发展已经昭然证明:神秘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秘,只是你还没有认识。因此,我们丧失了对神秘的信心。没有神秘的世界,甚至对神秘已经不再抱有幻想,跟破解魔术后的不屑、无趣,完全是一个道理,生活因此失去很多斑斓的色彩。
神秘,有其存在的意义、价值,人需要神秘,就像欺骗也是人之必需一样,人都在有意无意利用神秘和自欺来打发生活。我们用神秘的天国来编织我们终将离此他赴的彼岸世界,绝大多数人就这样欺骗了自己一生,反而获得了坚定和安宁。没有神秘和自欺的世界才真的是一片无边的沙漠。我们眼见手抚,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怎是虚幻?哪里还有梦?我们要找水、要生存、要走出去,这才是硬道理。但我们走了一生,却发现前面还是、永远是沙漠。
神秘的消失,剿灭了人的想象空间,人心赤裸裸地暴露在现实中,越来越被外物撕扯,人类越来越成为物质世界的奴隶。人们相信外界可以满足自己的一切,不知道其实几乎自己的一切都源于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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