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是美女、才女,这一点没人否定。但是到底长什么样呢?对于她的容貌,书中没有具体的五官描写,更多的是写其神态。唯一具体点的,是在与宝玉第一次见面时,通过宝玉的眼睛,写了一个模糊的的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看了这些文字,我仍然无法勾勒一个完整的形象。所以,我以为黛玉之美,不仅是容貌之美,更胜在气质之美。现实生活中,相信大家都有这样的体会。对身边的人非常熟悉了解之后,我们对他们的容貌不再特别关切。回忆起来时的样子,往往掺杂了太多的感情因素。这也许就是曹雪芹如此行文的原因。
但是曹雪芹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虽然认为黛玉处处都美,很难具象化,但还是用生活中很常见、也是很特别的方法,专门写了其它几位酷肖林黛玉的女子,虚写黛玉之美。这在书中,是个例,唯有黛玉。其他重要的人物如宝钗、凤姐、探春、湘云等等,都没有此等待遇。
第一位是戏班里的小旦。在第二十二回,“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凤姐笑道:这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史湘云接着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贾母之所以喜欢小旦,应该正是这个原因。像林黛玉,也必定有像林黛玉之母她的女儿的地方,所以格外怜惜。
第二位是尤三姐。在第六十五回,兴儿给尤二姐等人介绍贾府的情况,说到林黛玉时,是这样描绘的:面庞身段和三姨(尤三姐)不差什么。尤三姐之风情万种有目共睹,虽然出身、性格差异很大,那她与林相比,只为衬托林黛玉的美,是得到大家公认的。是内在美和外在美的统一,不仅是贾宝玉这样的大家公子喜欢,即使是贾府的下人们也非常认同。
第三位,这个是大家都熟知的,晴雯。她和林黛玉的相像是借王夫人之口说出来的: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不管是对林黛玉,还是对晴雯,王夫人的嫌恶之情不难看出。当时旁边的凤姐说: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而贾母对晴雯的评价则更高:晴雯那丫头我看他甚好,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表面看起来只是在说一个丫头,背后暗含着几个人的审美观和价值取向。黛玉的美是贾母王熙凤所欣赏,而被王夫人所排斥的。
除去外表的相似,她们几个无不是命运多舛,身世凄凉。是红颜薄命,还是性格决定命运?让人不胜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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