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其
我记得。
记得文化柱,
记得东坡湖,
记得起点草坪,
记得思源学堂,
记得二教椰林,
记得三教钟楼,
记得四教天桥,
记得三栋203,
记得南门小吃街,
记得东门白沙门,
记得北门好乐迪,
记得西门田径场,
记得“海纳百川 大道致远”,
这些,我都记得。
在我读中学时,我是抵触水的,虽然我就生长在绿水青山的史河畔。那条河已经让我畏惧,不知道已经吞噬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它哺育了我们,却也在无形中向我们展示着它的威严。
我还在读小学时,也像其他小伙伴一样,会在炎热的夏天里,相约在一起,结伴来到河边。我们在上游浅滩脱了衣服,跳进水里,故意溅起水花,还比谁激起的水花最大。不服气,就接着跳。衣服不敢弄湿的,湿了回家大人们就会知道,那一顿打骂就不可避免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太小,以为大人们都是杞人忧天。
我十八岁才学的游泳。除了跳绳、踢毽子,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么让我兴奋的体育项目。
具体接触到这项听起来还蛮像回事的技能,始于大学体育必修课。当然,也终于体育必修课。毕竟大学毕业后,我再也没有穿过那一整套看起来很性感露骨的泳衣。更不必说,在水中畅游了。
后来才知道,北方学校要学溜冰;中原地带要学太极,南方学校要学游泳。刚好,我、月子、大鱼三人刚好分居三方。我们各自学了三种不同的装逼技能,只是大鱼的有点无用,因为我们从来不会去讨教太极到底怎么打的。她挥舞太极的动作也是丑到不行,连她妈都说还不如看广场大妈跳舞,直接定义了大鱼这里的地位。
我从没想过大学体育要学游泳,还占八成的成绩。这不是最惊诧我的。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上课形式:第一,必须穿着泳衣来上课;第二,男生和女生会在一起上课。What the fuck?大家如此坦诚相见?
第一条,无可厚非,不穿泳衣怎么下水习得高超泳技。可是这第二,真心让我觉得难堪。在大学之前,我可是连热裤都不会穿的女孩子。看着室友们纷纷换上泳衣,齐刷刷地站在那里排队,我起初是拒绝的。
第一节课,便是课前教育课。但我觉得更像是思想教育课。首先老师让我们树立正直的学习态度(这点我觉得更应该讲给那些男孩子听)。然后,便是普及了游泳的基本注意事项以及遇到紧急溺水事件时如何自救或者求救。接着便是问题解答环节,由学生进行提问。
直接就有一些女生争先恐后地问,需不需要带救生圈。大家显然是认真的,只有老师投来了一个蔑视的眼神。“就80厘米深的水,你跟我说带那玩意。”那老师是东北人,一听口气,明显是急眼了。“从前有个学生下了水,也不站直,就搁那咋呼救命,我说‘你站直’。还不到肚子深的水,能把你淹着还是咋滴。”我们都笑了,却忘了前一刻还再扮演那个角色的自己。
学游泳得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来学起。学习如何换气,如何漂浮,胳膊如何和腿共同协作......反正我至今还记得我像个死鱼一样趴在岸上学习蛙泳整套动作的尴尬情景。
不会换气,就死死憋着气;可浮不起来,可就难着我了。我还没来得及挥舞我粗壮的胳臂,人就整个由于地球重力迅速下沉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其他人都浮在水面好好的,就听老师在岸上喊着,那个女孩上面怎么又没有你了。
学游泳不喝点漂白水怎么可能。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漂白水的恶心味。因为我喝得尤其得多。眼看快要考试了,可我还时一下水就沉了。于是,老师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在她带其他班的课时来蹭课。
我不敢辜负她的好意,于是我愣是在那个夏天晒出了深深的泳衣文身。我一直在想如果泳衣暴露程度足够给力,应该也可以成型许多斑马纹。可惜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去实践。
最终我还是负了老师的教导,毫不犹豫地被补考了。(考试当天,重发烧参加不了,只能加入补考生行列)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我们都通过了,也在那个露天泳池留下了许多欢笑。那里也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我们总会猜想,究竟会不会有人恶趣味地在里面撒尿。当然这个话题从来不会被深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哭瞎)。还听说,另一个班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因为个子高,全程走完了考试游程,惊为天人。
在那个泳池,其实一直有我不敢走向的深水区。就像回忆。也许向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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