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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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我去州残联，查看为评审会提供的事业志打印书稿的质量情况，随便翻了几页，下了一大跳，错处太多也太离谱了！竟有多处定稿与前改稿内容神经错乱般地混杂穿插；甚至已经删除的州史志办提出的一些修改提示与意见，也仍赫然存留于正文内；原本放置在目录前的“凡例”内容，被粗野地甩至末尾，且在目录中没了踪影。我原来想，打印出来的书稿或许有不如人意处，比如个别字词有误装订不够讲究，没曾想竟是莫名其妙，惊天地泣鬼神，这样的书稿怎么可以与评审的专家和领导见面呢？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一周前我与残联的陈书记联系，问评审会啥时候开，陈书记说书稿打印好了还没来得及看。我还想，那有什么可看的。我是想见陈书记催早点开评审会的，开过会我才方便走深圳；去残联，顺便抓了本打印稿想提前感觉一下的。没想到，一脚插进了烂泥里。

得知陈书记下午在单位，我见陈书记后直言用不成，并将许多错愕处指给陈书记看。开始陈书记不相信，问我原稿是不是就这样。陈书记电话打过去询问，然后话筒给我，互相说了几句后，声音竟是熟悉的，是新华二厂的W主任。原来这书稿是新华二厂打印的，准备出版社通过后交他们印。巧的是，我出的第二本书《草木有情》就是在他们那儿印的，也是W接的活儿，其间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现在，虽说不上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么不堪，但冤家路窄的感觉还是有点。

电话中询问对方（W和排版人）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竟回说他们的排版软件就是这样的，说我的word打出来的内容，认为已经删掉的，实际上并没有删掉，放进他们的排版软件中就又显现出来了，只能人工校改，因为急就没来得及都处理好。我说你们与史志办联系下，是不是不该出现这样的问题，回说对接过，避免不了这样的情况。我问目录前的“凡例”为什么给甩到末尾，目录中也不见踪影，回说是放在前面的，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末尾。至于不回答目录中见不到的问题，当然是直接给忽略了。几次问他们多长时间能做好，却是不说，仿佛十年八年都有可能。我问一周能不能出来，也是模糊地回说争取吧。

我不相信印刷厂的排版软件这么愚蠢和不可理喻，就对陈书记说了，陈书记当即电询州史志办朱主任，朱主任说是他们操作上有问题，并答应电话指点他们怎样排版。

印刷厂的人经常印制各种出版物和非出版物，却不会熟练操作电脑软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今天上午才到上班时间，我就电W主任问排版问题解决了没有，回说解决了。我又电陈书记，他让我印之前过去看看；这话他昨天也说过，我没答应；W主任昨天也说了，我没理她。陈书记说原先说过让印30本，不知道是他们耳朵听错了还是什么原因只印了20本，我不过去他总是不放心。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他们厂，是因为一到那儿我就会想到我印书的不痛快的事情，那里就是我的伤心地。

不想陈书记说：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哪能计较那么多啊？

听了陈书记将一首爱情歌曲里的话拿出来说了，我哈哈笑了起来，说：好，那我就去一趟。

是啊，人的一生，哪能事事顺风顺水的，何况，我所说的伤心，又能伤心到哪儿去呢？

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吧——其时我已经在残联写事业志了，想在库尔勒找一家印刷厂印我出的第二本书，几番打听之后，有人给我介绍了新华二厂的W主任。接触后对她感觉不错，直率热情负责。选印刷纸张的时候，给我选了最好的存货，说是印样板书剩下的铜版纸，价格还是按一般书纸的价格走。印书的时候，我到了流水线的现场，看着一本本书的雏形前呼后拥聚集一堆，还真是蛮激动的。我取过一本来看，却发现目录有错的，页码的标注连错三处，找出版社，说是给排版的交代过要改，没想到没改，书已开印，改无可改了。再看，还没扉页（就是紧挨着封面的一张空白页），没有扉页，送书卖书都没地方签字了啊，印刷厂说出版社没排这页，已经印了100本了，我问有什么办法解决。他们说可以加上，我问加一页影不影响书的整齐美观，回说不会。我问具体是怎么操作，只是告诉我有办法。

书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印刷装订好了，打包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也是流水作业，看得我眼花缭乱的，没发现什么问题。

书送到了我的家里，我开始卖的卖送的送，免不了会打开许多的包装，问题就逐一浮出水面了。有的书封面或封底褶皱，有的书脊的一端重力锉缩，有许多本字迹透印，与正面或反面的字体交错重叠；那100本重置扉页的书呢，分散在各个包装包内，打开后即发现封面与扉页明显分离，封面外撇，不像其他的书那样向中间聚拢着，害得我是每见一本就得小心翼翼拿牙签蘸胶涂粘，但也未必粘得完美。原来他们的有办法，就是将有问题的书化整为零，瞒天过海，一锤子买卖，钱到手完事，仿佛从此以后永远也不会再见面再谋事了。这样的聪明，这样的阴谋，这样的鼠目寸光素质低下，怎么会赢得客户的口碑而好好发展壮大自己呢？

陈书记对我说，伤心总是难免的。是，我可以吃一堑长一智，尽力淡漠擦揩这件事在我心里形成的阴影，但自以为聪明和得意的企业小伎俩，终究不是会毁了企业自己的形象砸破自己所端的饭碗吗？

企业真走到这一步，那就不是什么“伤心总是难免的”，而是纯粹自找自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