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赶进了喧闹的地方,抬头看一眼,都是陌生的面孔,只是一眼就看见了脖子上带着别致黑色choker的丫丫,还有那身白色干净的羽绒,在这样喧嚷,气味不好的地方,丫丫略有点突兀的存在着,他自然觉得自己与她才是同类。
于是他带着傲气,然后径直的走向她:“请多指教。”
丫丫没有回应他,只身望着远处,眼神好像失了焦。
“喂,怎么不理我,你在拽什么啊。”他在丫丫旁边晃来晃去的,俨然已经斗败, “我刚来,和家人走散了……”
许是他动作太怪异,围绕在丫丫身边太久,喧闹的空气突然就凝结住,安静了下来。其其说:“她不会说话,你别说了,我们都是一样,我们根本连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是被偷走卖掉的,我知道。”老烟义愤填膺的挤过来,说,“那天晚上,有人溜进我家来,把我带走了,我叫了很久,都没有人听见。不过我不想家人,我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快过年了,我应该是熬不过今年了。”
“老烟,你不要这么丧气嘛,话说,新来的,你叫什么?”其其又转头问他。
“我是大白。”他又问,“她叫什么?”
“不知道,反正她来的时候就不说话,我们都偷偷叫她小哑巴。 ”老烟抢着回答,丫丫仿佛又听见了似的,转头看了一眼他们,他们就散了。
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都冲过去抢夺食物,大白第一次见这种可怕的阵仗,他还处在低落之中,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他转头看见丫丫还站在老位置,盯着远方,也不去争抢食物,对他来说,丫丫就是有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让他移不开眼。他走到丫丫身边:“小哑巴,吃饭了。”
“我叫丫丫。”丫丫突然开口了。
大白环顾四周,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突然又听见丫丫说:“我认得你,偶然见过一面。”大白非常惊讶:“什么时候?”
“去年冬天。”
“在哪?”
“ 我爸爸被带走 的时候,你在他旁边,你哭了。”
“你是老头的孩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那会儿身体不好,都缩在角落。”
“老头他……节哀”
“我无所谓了,我知道我们的结局都是这样,成为人们餐盘里的一员,不必太在意了。”丫丫低头看着地上的泥。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大白带着丫丫走向已经冷清不少的饭桌,老烟叼来了一根烟头,还在饭桌边站着:“大白,你慢吞吞的可不行,你和小哑巴混,肯定是吃不上饭的,还不如跟着我,饭后还可以来根烟。”
大白笑了,吃着不多的口粮,笑老烟:“你小心得肺癌。”
其其凑过来:“他巴不得先病死呢。”
丫丫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原本午休之中的鸭群,突然沸腾了,原来好看的丫丫是会说话的。大家突然都凑过来,和丫丫搭话。
“哇,你会说话啊……”
“你的羽绒好好看。”
“你还自带choker诶。”
“你怎么来的啊?”
丫丫又沉默了,大白和老烟其其,拉着丫丫就回到自己的小角落,可惜鸭群太闹腾了,大白新面孔的到来都没能引起什么关注,丫丫一开口却让鸭群都关注起来。老烟叼着烟,挡在前面,护着丫丫,丫丫俨然是小明星的架势,其其拉着大白,都准备做公关了,出谋划策,预拟定未来的出道之路。老烟也被引起了兴致,吐掉了烟,听他们的讨论,丫丫又笑了。
主人闻着声音来到了鸭圈,一把揪起最肥的老烟,老烟绝望的叫着,鸭群突然散了,其其看着老烟发抖,大白哭了,丫丫突然凄惨的叫出声,宛如在哀歌什么,又好似在祈求。
主人不知怎么的,放下了老烟,挑走了丫丫。
丫丫挣扎了两下,被带走了,大白突然安静了。
晚饭的时候,大家闻到饭菜的味道,冲去饭桌,老烟哭了。
大白开始叼着烟,像刚刚见到丫丫的时候那样,望着远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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