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忘不了上一个跨年是如何度过的。
或许是老师们觉得高三的日子太过于枯燥乏味,送给我们一份新年礼包作为我们2015年的最后一点“惊喜”,没错,其实是惊吓。三四个小时的晚自习,我们收到了数学模拟测加文综模拟测。晚自习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和透支的大脑重复着机械的路线回家,利用短暂的夜宵时间和朋友们发了一通红包,但似乎也没了平时发红包时的那种兴奋。之后又是机械的看书,然后睡觉,第二天上学。很多人会在跨年夜认真的做完当时手中的事,没人愿意把一件事拖两年,但是像我这样的高三狗就不一样了,厌烦的试卷,麻木的身心,这是我们不得不带着跨年的。
就这样跨入了2016,谁也不知道这一年会发生什么,恐怕也很少有人去想。我的2016上半年是在备战高考中度过的。每天机械的路线,机械的学习,机械的生活。学校到处是一些耸人听闻的标语,跟大字报一样。什么“每题多一分,干掉一千人”,“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高三白活”。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如此伟岸的情怀不能领略其中的真谛,所以我只在笔记本的扉页上抄了一句很平淡的话:我们用最好的年华做抵押,去担保一个说出来都会被别人笑话的梦。
我固执的选择了宁愿做一个孤独自由的游魂,也不愿成为被磨化的机械躯壳。我会在自习上睡觉,也会刷题刷到凌晨,可以在三个小时内专注做二百多道文综选择,也曾看着一道题都不想做的试卷发呆,然后将其折成纸飞机,穿梭在教室过道。别人埋头死背政史地那些条条框框的时候,我更关注的是书中关于课后的延伸。很多人挤出所有空闲时间去刷题,但我却用这些时间看完了十七本自己喜欢的很多人眼中的“闲书”。我会在课后拉着朋友“大声喧哗,嬉戏打闹”,我可能不会坚持每周周末复习,但我的每个周末都少不了一本书,一次健身,一场电影,一杯烈酒。现在想想,在那段冗长压抑的岁月里,我虽然失去了很多能让我考一个更好的大学的机会,但我最起码保留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自由,从而没有变成一台应试教育体制下的机器。我开始感激那段痛苦的时光,它让我的生活保持着充实,让我遇到了一群和我一样“没心没肺”的老友,那些痛楚历练了我青春应有的那一股血性,亦让我的大脑更加清醒。
我遇到过很多好姑娘,她们中有的已经走进了别人的故事,有的人仍在充当着过客,而有一个姑娘也被永远的写在了我的诗句里。我自诩不是什么诗人,我只是写一些零散的句子来记录我生活中所有值得回忆的瞬间,或平凡,或轰轰烈烈,但都不应被时间隐没。每首诗都是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会闯入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我不认为爱情是解决了所有马斯洛需求之后再去考虑的事,我也从来不会给爱下各种不明所以的定义,但是我会玩命的去爱一个姑娘,不论故事的结局是未完待续还是The end。人最怕的,不是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而是要面对无法抛却的回忆。别信那些鬼话了,为什么每个人就一定要对逝去的爱选择坦然面对,既然我曾经玩命爱过,那我就有为此沉沦的资格,很多人选择麻痹自己,并不代表他们在逃避,我相信他们仍有爱的勇气。因而我从不会去嘲笑那些走不出上一段恋情的人,他们处在自己的“围城”里,是因为他们对爱仍有自己的希望和憧憬。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尽管我早就知道有些人和事再也回不去了,但我仍然没有写出终章。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就用善意的眼光去看那些已经远去的人吧,她们真的很美,她们值得我们去等待,去拥有,去守护。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高考结束之后那三个月,经历了很多。一分的差距让我跟军校失之交臂,而这也正中某人下怀。当我随后选择自己喜欢的文史哲时,各种铺天盖地,满嘴跑粪的关于文史哲如何如何不好的谣言让我熬过了两个被举家谩骂的夜晚,在其阻挠与逼迫之下,我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内心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学校选择了自己在高一立flag时第一个就划掉的专业。尝到梦想苦涩的随后,是恋情的不可挽回,最戏剧化的莫过于熬过了已经最艰苦的异地恋,却没能见证到最后的惊喜。当然,更多的,还是老友之间的聚散,我已经记不起那段时间大家有过几次相聚,我只记得那段时间大家好像都变成了一个个话痨,每次都有不尽的玩笑,放不下的酒杯。北岛的那首《波兰来客》一次次的浮现在眼前。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离十八岁还有十五天,我带着破碎的梦,对姑娘的念想还有残留的诗稿开始走向远方。
11月22号,来南京后的第一个初雪夜,我喝得酩酊大醉。酒精的触感并没有使我迷醉不堪,随之而来的头痛也让我更加清醒,很多人问我,喝酒那么伤身体还误事,为什么我这样一个看似规矩的人会嗜酒成瘾。我只想说,我是为了有一个纯粹的夜晚。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会抛去一切杂念与困扰,酒后的回忆,无论是悲还是乐,都是最干净最纯粹最极致的,有的只是自己最初最真实的想法。
2016的我被很多暴戾所待,但我仍要感谢自己并没有因此而颓废。尽管我一瘸一拐的走着,但我从未倒下,从未低头屈服,也活出了自己应有的样子。令人作呕的微积分和马政经没有让我应接不暇,反而还让我找到了从这两个当中挤榨时间来看我喜欢的文史哲的乐趣;财经类学校缺乏人文素养和自由学术氛围,但这似乎也没有逼迫我放弃自由思考和挑战权威的权利,我开始数十小时不睡觉来写自己感兴趣话题的论文,也创立了自己的公众号;本着一直对公益和志愿的热爱,我加入了志愿者部的大家庭。不明不白的成了其中的老司机,老干部的关怀和小干事之间的合作带来了很多温暖,大家都本着一颗公益走到一起,都是最可爱的人。写过策划推送,也带过很多次活动,说实话都并不轻松,但是每次看到被帮助者脸上淳朴的笑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因为公益,所以愿意。借此笔芯志愿者部老中青三代,2017,我们继续。
写这篇文章是在不眠的跨年夜,想不到该如何给文章命名,于是用了好友送我的祝福。或许跟2016永别时并没有摆脱有些旧的遗憾,但是,那又如何?
愿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血沸腾,永远都能有热泪盈眶的岁月。
2017年1月1日凌晨5时17分
于南京翠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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