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屏幕上的数字不停地跃动,红色与绿色。绿色的数字虽呈一种凶猛的态势增长,但红色数字的每一次缓慢增长却都会像毒蛇一样令人心头发颤。
王洋的后背早已经湿透了,他一直都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唯有祈祷。
一、
“……我们不得不考虑将技术公布出去后对整个文明社会的巨大冲击,”刘新的表情无比凝重,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包含了对整个世界的担忧。
“尽管中、美、俄、英、法、日、德等各国政府都对该项技术知情并在研究时全程介入,但考虑到该项成果所代表的重大意义以及各国政府此前一直秘而不宣的态度,一旦将消息公开,生物智能公司将承担的压力仍旧是无法想象的,”他敲了敲桌子,清晰的声音让人悚然一惊,“我们已经出现在了历史的风口浪尖上。”
生脑移植技术,通常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将一个人类的大脑取出并通过进行移植手术等方式移植到另一个身体内。这项技术首先在医学上拥有巨大价值,很多时候患了重病的人或者身体受到了严重损伤的人大脑其实是完整而健康的,并且可以通过将大脑移植而获得拯救。早在二十世纪就有实验证明将生物(动物)的大脑移植后可以依旧存活。虽然因为身体的免疫系统产生排斥而最终死亡,但这无疑从某一个方面证明脑移植是可行的。
脑移植一直未能得到发展的原因虽然有技术层面的阻碍,但更为关键的是人群和社会的价值观方面的难以接受。大脑移植和别的移植手术一样,也需要可移植的身体的,并且对这具身体的要求极高。这远比找到肾源或者眼角膜一类困难,某种程度上说几乎是不可能找到的。而且,就算找到了并且接受移植那么活过来的这个人是谁?是大脑的主人还是身体的主人。
在二十一世纪上叶有一个作品《变身》幻想过接受脑移植后模样:大脑受损的日本人成濑纯一接受了第一个成功的人类全脑移植,全脑移植后纯一那个躯壳醒来,医生问他你的名字是,他说我的名字是纯一。
作品并不具备参考性,但由此我们可以想象,脑移植的成功对现行伦理价值观念的冲击会有多么巨大。
由于对大脑的研究一直是生物智能公司研究的重点之一,移植大脑之前一直作为一个辅助性研究存在。是新任首席技术官安尔夫先生对大脑移植技术的深度研究,他另辟蹊径的提出只留大脑。受体为机械身体,大脑经由智能辅助控制身体。
经实验证明设想理论完全可行。
脑移植技术并不代表着永生,因为大脑也会和其他器官一样衰老,如同肾移植一样,脑移植代表的延长生命。
但是,生脑移植不一样,可以说生脑移植在永生的大门上轻轻扣了一下——这扇大门叫机械永生。尽管目前只有极少数人能够隐约意识到这件事。
事实上,生脑移植时有约百分之三十的脑组织由人造组织代替,这百分之三十的大脑功能其实已经由人工智能接替了。
生物智能公司一直是世界上研发机械假肢和智能机器的寡头公司。神经技术和机械技术都是主攻方向,尤其在生物大脑和智能机器的理论研究和资源方面都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水平。当这项技术开始后在研发过程中取得一定成果后,世界就已经要变动了。对人类而言,此事非同小可。
“这项技术对人类的价值不可估量,危机很有可能一触即发。所以如果我们走错的话,那么公司就是第二个萨拉热窝。”刘新的身体微微前倾,“所以在座的裴迪南大公,我们需要做的是改变历史。”
“…公司的任务是将这项技术尽可能完善,并且配合各国政府做好宣传,为此……”
“在美国及北美区域公司应首先与其他资本开始接触,他们不相信政府,所以我们……”
“在欧洲各国应采取……以及……”
“在亚洲国家分别采取……”
“总之,我们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代表。我们,代表了未来。”
会议的最后刘新说:“至少在此刻,在座的人都可能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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