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二,是一条狗。
我住在一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名字叫做狗镇。
狗镇上的狗不少,品种也多。
我没有家,我在狗镇上流浪四方。
我的父亲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我的母亲是一条来自山林的狗。
它们两个一见面就撕咬在一起,打的头破血流。
后来他们在打斗中产生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然后怀上了我。
我父亲说,你母亲是我见过的最野的狗。
我母亲说,你父亲是我见过的最狠的狼。
当然,这些话我都是在街头流浪,住在树洞里面的时候想象的。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死了,死于难产。
我父亲在母亲难产死后回了北方,找了一头母狼,停止了流浪。
当然,这些事也都是在街头流浪,住在树洞里面的时候想象的。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母亲,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什么种类。
只知道我和它们那些狗不一样,我的尾巴很长很硬,我的牙特别锋利。
后来,狗镇的人都说我是狼狗,因为我又野又狠,全没有半分良家好狗的模样,一定是个杂种。
我不知道啥叫狼狗,但是就是觉得它们在骂我,所以就跟它们打架。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能打得过的,除了对面狗多势重的时候,打不过的时候,它们会把我踩在地上,用石头敲掉我的牙。
后来我听一只年幼的狗跟我说,它们打掉我的牙是想看看我的嘴里会不会长出象牙。
后来我的牙都被它们打光了,也没能长出一颗象牙。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依旧在狗镇流浪。
我遇到了一个母狗姑娘,我对她的爱就像是天上的云对身边的晚霞一样。
她的皮毛金黄透亮光滑,牙齿锋利,屁股很大,走起路来一晃一摇的,可爱极了。
我爱她,爱的无法自拔。
我不爱枯槁而干损的皮肉,我爱丰满而有趣的灵魂。
她和别的母狗都不一样,她优雅极了,就像是一个贵妇。
她在河边喝水从不吧唧嘴,总是先用舌头将水卷到嘴里然后在慢慢咽下去,很慢,也很好看。
她走路从来不走泥泞的地方,她的皮毛永远光华透亮。
她优雅的就像是我的妈妈。
我那没见过面的妈妈。
我要为了她流浪,我要给她写诗,我要给她我的生命以及我的梦中天堂
在一个黄昏的下午,她正在河边漫步。
她的脚微微抬起,然后慢慢落下,离泥很远,一直都踩在草上。
她的动作真是优雅极了,她就那片草地上来回踱步,享受着渐渐落下的夕阳。
我面对她,我的心跳的很快,我用爪子在河边撩起水洗着脸,可是我的爪子比我的脸都脏。
她看着我,然后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朝着她奔过去,站在她面前,朝着她摇着尾巴。
她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然后看着我的尾巴。
我心领神会,钻进草丛里,采了一把狗尾巴草,噙在嘴里,递给了她。
她没有接,因为我的牙都被其它的狗打掉了,草上都沾满了口水。
她没有嫌弃我,只是在对着我笑。
我感觉我的心就要融化了,我围着她不住的奔跑,转圈,她一个劲儿的笑。
我用爪子把地上的泥攒成一个球儿然后甩出去,接着身子窜出去用嘴接着,来来回回的逗她开心。
泥球很脏,我呛得流了眼泪。
她对我说话了,“你可真有趣。”
我停下来,用舌头将嘴里的泥都卷出去,又跑到河边漱了漱口这才跑到她的身边。
她又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有趣又好玩的狗。”
我的脸上出了汗,“可我只是一条狼狗,是个杂种。”
她说,“外形和品种只是一副皮囊罢了,我喜欢有趣的灵魂。”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也喜欢有趣的灵魂。”
我看着她,她美的就像天边的晚霞。
“做我的小母狗吧。”我说。
她愣住,然后慢慢地眼神变得温柔,“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我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顿了顿,然后慢吞吞的说,“你知道屎有几种吃法?”
我一想,这个可问对狗了,我对吃屎可是有独特的研究。
我轻了轻嗓子,“屎是特别好吃的,吃法分很多种,红烧、白灼……”
她的脸色一黑,“再见!”说完摇着尾巴就准备走。
我愣住,快奔两步,走到它的前面,“我哪里说错了么?”
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狗,下辈子也是,我最讨厌没有上进心的狗了。”
这番话说话,她就气汹汹的走了,我站在原地,懵懂的就像一条傻狗。
从那以后,我的爱情就死了。
我终日在狗镇流浪,浑浑噩噩,混吃等死。
直到那一天的黄昏。
那一天的黄昏照样美丽,和我见到她那一天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站在山坡上,再次看见了她。
她依旧在河边踱步,美丽的爪子踩在草上。
草地的另一边走过来一只狗,一只公狗。
他的毛色金黄,四肢矫健,牙齿锋利,眼睛黑而透亮,简直是一条帅气而完美的狗。
他看到了她,慢慢走过去,站在她的边上。
他说,“你可真好看,我喜欢你。”
她看了他一眼,害羞的低下了头,“你可真有趣,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直白而有趣的狗。”
他笑了,“做我的小母狗吧。”
她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说,“上面问题?”
她说,“你知道屎有几种吃法?”
他想了想,“我不吃屎的,我吃牛肉和狗粮。”
她笑了,笑的很美丽,美丽的就是当初的那片晚霞。
他说,“我们一起去吃牛排吧,八分熟的正好。”
她害羞的低下了头,“都可以,听你的。”
我鄙弃的看了那条狗一眼,“牛排只有七分熟的,傻狗!”
那一天的黄昏,我的她跟别的狗走了,留下我一条狗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只因为我吃不起狗粮。
我想起了之前那些狗把我按在地上拔我牙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只是一条土狗,注定上不了席面。
你是狼狗,狼狗不是狼,只是一条有点凶的狗而已。
把你的牙都拔了,你还凶的起来么?
吃不起狗粮的话,那就吃屎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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