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这是流传在苏北乡间一句年味特别浓郁的过年话。每年从腊月开始,无论你在江南还是塞北,本地外出打工挣钱的人们,就会陆续从外地返乡。大约从晚清就开始开商建埠的白塔埠镇,自古以来就是商贾云集,成为周围四邻八乡小商小贩逢集必到的打卡地,每逢阴历初二、初七、十二、十七等日子,远到山东郯城、宿迁,沭阳、赣榆、灌云,近到古城海州,岗埠农场,黄川、平明、房山镇、总是把白塔埠镇农贸市场以及周围的几条南北路和东西路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你想不到的美味,尤其是那些在江湖失散多年的地方特色和传统年味,如今再次粉墨登场,占据着市场的各个角落。
二零二四年一月二十七日,正是阴历腊月十七的白塔埠大集。距离春节还有满打满算三个大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已经开始着手置办年货。早上九点多,笔者带着好奇心,上街寻找儿时的年味。脚步刚刚跨进前圩桥,仿佛瞬间进入江南的春天。站在桥上,无论往东还是往西看,这条大约五里长的东西走向的新白路,就像是美国的唐人街,处处高挂着大红灯笼、幸福结以及一幅幅金色的对联“四海来财生意兴,五湖进宝财源旺。”
沿着新白路往东,大约二百米,右转弯往南,就是白塔大道,在白塔大道与兴隆路交叉口,一辆小货车停靠在兴隆路南侧,车上摆满了山核桃。“多少钱一斤啊?”看到笔者走上前,摊主急忙近前一步“八块钱。”这位来自于东海县西部洪庄镇的中年男人名叫朱秀明,“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从山东临沂山区批发一些山核桃赶闲集,平时种地为生,年底了也没事,卖多卖少无所谓,挣的就是这份心情。”说的多好!赶集卖核桃,若能挣点钱补贴过年的开销最好,挣不到钱,挣点好心情正好过年。而毗邻附近东侧的那辆敞篷货车上,摆满了砀山老梨,看一眼,仿佛纠缠多日的咳嗽就好多了。
从卖核桃的小货车往西,就是白塔埠大集最为繁华的小吃街。赣榆煎饼一旦出现,不一会就被哄抢一空。各色卤味装满坛坛罐罐,大小包装应有尽有。“来几包黄川卤牛肉?过年时打开包装,一家人围在一起喝个小酒,包你红扑扑的脸蛋更帅气。”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性侉子,拖着长长的尾音,用挑逗的眼神宣传自家的美味。“新鲜的绵羊肉,三十五一斤啊。”不等顾客回答,旁边车上的一群白鹅,早已“曲颈向天歌”,把叫卖羊肉的声音淹没。
“河南黄牛宿迁鱼虾、本地豆腐鸡和鸭,张三肘子誉京城,王小布粉丝顶呱呱。”说的是白塔埠镇市场上,有几家卖牛肉的长摊,长年累月供应着从河南购买的黄牛,现杀现卖,尤以香酥筋道著称。而张三的肘子就更加出名。有一年,本地一位在京城打工的人,返乡过年时,专门在京城一家名特优产品专卖店挑选两包真空包装的肘子回家。过年打开包装,看看产地,竟然就是本地特产。而王小布的粉丝,由于多年来该村农户一直采用自产地瓜自加工,全程无污染的原始加工模式,全天然晾晒。从过去单一的简单零碎散称,到如今精品包装,馈赠亲友,产品早已供不应求。一句话,想吃王小布村的粉丝,你得早早动手。不然一斤难求。
想着刚刚还惦记着黄川那位卤牛肉的女摊主的美味,这一转身,我的乖乖,身边竟然看到邻居家十岁的小胖墩,在年轻妈妈还来不及手机扫码支付时,小男孩的口中,早已撸进去一串“关东煮串串香。”看那架势,哪怕再晚一秒钟,小胖墩的口水就会流出来。好不容易把眼神从市场上拽出来,前圩桥东侧路南的一处摊位前,已经围拢了一群年轻的妈妈们,紧赶慢赶驱前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见的“虎头鞋”,纯手工制作。这样呆萌可爱的虎头鞋,一下子把时光拉回到儿时的乡间。昏暗的油灯下,母亲戴着老花镜,在一针一线地为我缝制着“虎头鞋”,小小的“虎头鞋”,暖了我的脚,更暖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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